男子恭敬地問:“主人還要我做什麼?”
雪晝懶懶地答道:“給我在這家客棧的對面要一間屋子吧。對了,收拾得幹淨點。”
男子仍然是恭謹地低着頭:“我想主人會這麼說,所以已經辦妥了。屋子已經全部收拾幹淨,主人請随我去,看看合不合主人你的心意。”
“骨……你真是越來越了解我了。” 雪晝怔了一下,而後笑了。
骨低頭恭謹:“主人謬贊了。”
雪晝輕笑道:“大哥果然沒有選錯人。他說的對,你是個聰明能幹的手下。”
骨仍然低着頭,謹慎地答道:“主人謬贊了,用心為主人做事是我分内的事。”
骨領着雪晝一路進了客棧之中。他們自樓梯走上客棧二層,在走廊中右拐,停在了一間門前。骨伸手将門打開,恭敬地對雪晝道:“給主人選的地方就是這間。房裡點的是主人最愛的熏香,裡面用具我都換過了。主人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就先休息一下,晚上我會來服侍主人沐浴。”
雪晝沒有走進去,他站在門前掃了一眼屋内,本來含笑的目光突然變得冰冷:“屋子倒是不錯……不過骨,隻怕一會兒要麻煩你再收拾一下了。”
骨的眼中有一絲不解,但很快他便将那情緒掩了過去,他立刻對雪晝道:“是我做的不夠好。主人對哪裡不滿意?我現在立刻去換。”
雪晝一步步走進了屋内,冷冷地道:“不,不是不滿意,而是這裡進了些髒東西。”說完,他順手抓起一支毛筆,沖着櫃子擊了過去:“給我出來!”
櫃子後面身影一閃,一個女孩一下子從裡面鑽了出來。
雪晝看見鏡藍的瞬間,微微怔了一下,而後用極輕的聲音道:“居然是你……”但他很快将申請恢複如初,目光也變得淡漠而冷冽,表情似是與女孩并不相識:“你倒是膽大,居然敢進我的屋子。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躲在櫃子後面的正是鏡藍。她一面看向雪晝,一面抓着剛剛的毛筆來回轉着玩兒,大大的眼睛帶着天真又狡黠的笑意:“我叫什麼名字,關你什麼事?我就是不愛告訴你。”
雪晝看向對方。這是個十四五歲左右的女孩,琥珀色的雙眸大而靈動,天生有些上揚的唇角帶着精靈古怪的笑意。她穿着一件大紅的長衣,色若赤焰,外面披着的輕紗在日光下閃爍着熒光。
鏡藍擡頭看向雪晝,沖着他嘻嘻笑着,全然沒有懼色。
雪晝冷冷道:“我可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你最好還是乖乖的說清楚,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你是誰?”
“我又不是猴子,我不愛吃果子!”
鏡藍說完那句話,白了雪晝一眼,扭頭就要走。一邊的雪晝沉眉,瞬間到她身邊抓住了她的手腕。
雪晝這一抓用了六七成的力,本以為對方會痛的叫出來,然而對上的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卻愣住了。那個女孩不但毫無懼色,還沖着他吐了吐舌頭。
鏡藍自知靈力遠遠低于對方,隻能胡攪蠻纏:“你這家夥真無禮,快放開我!好了好了,我認輸啦,我不跑還不行?”
“公子……她就是跟着歸韶的那個女孩。”一邊的骨走到雪晝旁邊輕聲道,“是屬下的疏忽,大概是剛剛我的蹤迹被她發現了,她才會跟到了主人的住所。”
雪晝微微皺了皺眉,伸手将鏡藍的手腕甩開。
鏡藍倒是毫不客氣,直接一轉身坐到了雪晝的床上,順手從桌子上拿了一個蘋果咬了一大口,雙腳來回晃着,一副好不自在的樣子。
雪晝冷漠地看了一眼鏡藍:“我還以為你是誰。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手下,居然擺這麼大的氣勢。你可以走了。我不介意你把見到我的事情告訴歸韶,不過,他現在最需要提防的人不是我。我希望他明白這點。”
“我幹嘛要替你傳話?有話的話直接找他去說。”鏡藍吃完了蘋果,仿佛想要惹怒對方似的故意在雪晝的床上擦了擦手,“我希望之後不會再見到你了。介入這件事的沒有幾個是對我們有利的人,以免意外,如果你還繼續出現在這裡,我會把你幹掉的。”
雪晝愣了一下。他一瞬間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可看見一旁骨的表情,便明白自己聽到的并沒有錯。他蔑笑了一聲,道:“幹掉我?就憑你?”
鏡藍認真地點了點頭,而後一個轉身,從旁邊的窗戶縱跳跳了出去。
雪晝看見對方的身影離開,而後看了一眼骨,道:“骨,把屋子裡收拾幹淨,那個野丫頭碰過的東西都給我扔了。我不喜歡有人進來的痕迹。”
骨順從地領命,而後去重新收整屋内。雪晝冷冷向窗外看了一眼,唇邊挑起了一絲饒有興趣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