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第二節早讀課是語文,老師是個年輕女孩,她抱着書走進19班,鼻梁上架着一副樸實的黑框眼鏡。
“都站起來讀。”她瞥了一眼講台下哈欠連天的學生,目光鎖定在最後排的林凡身上,“最後面那個高個子同學去辦公室幫我水杯拿來。”
林凡應聲擡頭,起身從後門出去。
“都吵什麼,繼續讀,你們文言文都會背了?”
聽着身後女老師的大嗓門,林凡焉着一張臉,伸手揉了揉幹澀的眼睛。
這是老毛病了,天氣一幹燥,他眼睛就會幹澀流淚。偏生川城又是個誰來走一遭,都叫你崩着臉回去的城市。
以前在老家時倒沒這麼嚴重,眼澀就是頂天了,後來林奶奶去世,林陳德賭博赢了錢,便舉家搬到了川城。
那時村裡還興起一個說法,他們說是老人吸了子女福,因此才一去世,家裡就發迹了。
但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賭博本來就是概率性事件。就像小學數學題,盒子裡放上不同顔色的球,紅的少,綠的多,你摸到綠色的概率大,但不代表你摸不到紅色。
至于時間上的巧合。
如果你信命理,那就是人各有命,流年大運生不由己。
如若非按“吸福”的說法,那換個思路看,是否不是老人吸了子女福,而是子女吸了老人福?
他胡亂想着,雙腳已無知無覺走到語文老師的辦公桌前。
桌上陳設繁雜,粉色杯子被壓在疊疊卷子下面。林凡扒出杯子,注意到杯中的水見了底,貼心地給杯子接滿水後才回班。
“............”
林凡突然從前門出現打報告,吓了女老師一跳。她心有餘悸地拍着胸口,“你還給我接了水。”有些意外地說。
“謝謝,回座位吧。”女老師接過杯子。
聞言,林凡擡腳回到座位,卻看見自己旁邊的桌子上憑空多出幾摞書。他怔了一瞬,有些沒搞清楚狀況。
“怎麼不回座位上?”女老師問。
他這才恍然回神,回到座位站着。
“欸”前桌的男生微側過頭,小幅度的向他招手,“這是0班學生的書,期中沒考好掉我們班了。”
0班的?
聽到這個數字,林凡脫口而出:“誰?”
男生壓低聲音,“是魏”他突然停頓,随後向着後門擡擡下巴,“喏,來了。”
魏?林凡腦中那根弦一下繃直了,他怔然回頭,但隻見到班主任背着手進來,頓時松了口氣。他回過視線輕瞥了一眼前桌的男生,認為自己被騙了。
然而如此認定的下一秒,班主任就對着門外招手,“來。”
随後一陣風靠近了。
“噗噗”聲接踵而來。
有人進了班級,跨過門檻,這腳步聲很輕,夾雜在班主任高跟鞋的踢踏聲中。
他放下了凳子,就在林凡身旁。
還有一頭柔軟的黑發,餘光中影影綽綽。
與此同時,竊竊私語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
班主任:“這是魏清禾,剛剛也給大家介紹過了。”
“好巧。”他和班主任同時說話,卻被力壓住,隻有林凡能聽見。
林凡偏頭看這人嬉皮笑臉,壓住眼,其中情緒複雜,“是很巧。”
話音剛落,班主任的聲音接上:“你們繼續讀。”說完從前面推門出去。
班主任一走,班裡頓時沸騰起來,前排女生紛紛回頭,完全不把語文老師放在眼裡。
“一個個的,就那麼好看啊,都給我回頭。”女老師暴喝出聲。
“校草能不....”有女生小聲在底下接話,卻被老師一記眼神吓得又給憋了回去。
語文老師:“行了,背你們的書,什麼校草、小草、狗尾巴草都跟你們沒關系。”
此話一出,講台下一片爆笑。
“欸林凡。”他小聲喊道。
“怎麼了?”林凡問。
他微笑,“沒事,我就叫叫你。”
林凡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你好無聊。”語罷低下頭看書,“你不把書收進抽屜?”他頭都沒擡地翻了一頁。
魏清禾:“收收收。”他一邊麻溜動作着,一邊分心偷瞥林凡。
真好看,他心想。
鼻梁高,眉弓也高,臉那麼小,白生生的,一隻手就可以捧住了。
“真好看。”他小聲嘀咕。
“什麼?”林凡偏過頭,滿臉疑惑地看向他。
“沒沒沒什麼。”魏清禾吓的連忙正過臉。
平心而論,林凡側臉确實生的好看,完全符合大衆審美下三點一線的标準美學。
他有着十分優越的骨相。
盡管正臉毫無記憶點,連眼睛都平凡的不盡人意。
但你仍然無法否認他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