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是皮膚容易留痕。”醫務老師遞給他一管藥膏,“如果一直不消就抹這個。”
林凡接過藥膏,“謝謝老師。”随後挑眉看向魏清禾。
“以防萬一嘛。”魏清禾尬笑着撓了撓臉頰。
“還有事嗎?”醫務老師打開手機,“有病就趕緊說,我這邊給你拿藥,别耽誤等會吃飯。”
“沒...”魏清禾話說到一半,突然被林凡出聲打斷:“有,他後腦勺有個包?”
老師正在喝水,聞言猛嗆了一口,“你們拿老師尋開心呢?”
林凡見狀連忙雪中送炭,抽了兩張紙遞給她,“沒事吧老師?”
“隻要不變傻不見血就行。”她擦了擦嘴,揮手道:“趕緊吃飯去吧啊,别到時候食堂沒飯了。”
兩人就此被趕了出去。
走向食堂的路上,魏清禾越想越不對勁,“你剛剛是不是罵我了?”
“我罵你需要這麼隐晦?”林凡瞥着他一臉認真,驚歎于這人神奇的腦回路。
“也是,你剛剛就罵我有病了。”魏清禾順腳踢飛一個石子,“你真不覺得我剛剛很帥嗎?沒有那種青春熱烈的感覺嗎?”他忽的伸着脖子看過來。
林凡随口敷衍道:“有啊,很燃。”
“真的很燃嗎?”魏清禾若有所思地看向他,“沒想到你對我評價這麼高。”
林凡如遭雷擊,停下了腳步,“你真覺得這是在誇你?”
“是我說的太真誠了嗎。”他小聲嘀咕,頭腦風暴後得出一個結論,“你摔傻了吧。”
“好啊,你終于承認了,你剛剛就是在罵我!”魏清禾猛地撲來,雙手摟住他脖子。
林凡被勒的難受,輕拍下他胳膊,聲音中滿是無奈,“魏清禾。”
魏清禾湊近了些,笑的狡黠,“你說哥哥我錯了,我就放過你。”
“就不!我沒錯!”屬于小孩雌雄難辨的哭喊聲響徹了整個辦公室。
看着兒子這倔驢樣,19班班主任長歎一聲,對一旁的女老師說:“這孩子真是不能要了,牙還沒換完呢,就學人家網戀。”
“噢我給他書本費,千叮咛萬囑咐要交給老師,他倒好,轉頭拿去跟水果店老闆換,轉到他那小天才上了。還特浪漫的分成131.4和52轉給人家,說是一生一世我愛你,我的天呐。”她氣的咬牙切齒,手指硬生生給小孩腦門戳出個天眼“我告訴你,這手表你别想拿回去了,你現在給我面壁思過去。”說着将桌上的小天才一股腦丢進抽屜裡。
小孩抽泣着走向飲水機,暗下決心,今晚絕對不要吃一口菜,就讓他媽後悔去吧。
想着想着,他破涕為笑。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莫期少年窮!
林凡兩人吃完早飯就被叫到了辦公室,正巧看見此番母嚴子笑的場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站在一旁安靜如雞。
處理完愛神兒子的班主任回過視線看到這兩人,心都梗了一下,忘了這還有倆了。
“哎呦”班主任歎息一聲,“你倆什麼情況?早上為什麼不跟老師打報告?你看把語文老師氣的。”
“報告老師,我們早讀課是去醫務室了。”魏清禾昂着頭。
班主任拍的桌子“砰砰”響,“你現在還報上告了,我看你很驕傲啊,再說這是理由嗎?林凡你說。”
林凡:“下次不會了。”
“你還想有下次?”她兩眼一瞪,長歎一聲,“算了算了,你們回班吧,趕緊别站這礙我眼了。”
話音剛落,兩人轉身就要走。
卻被突然叫住,“等一下,把我書一起帶過去,我跟你們生物老師換課了,下節我上。”班主任将書遞給他們。
林凡接過書抱在懷裡,“走吧。”
魏清禾聞言跟着他出了辦公室。
這會正是太陽攀升的節點,陽光傾灑到走廊上。林凡站在逆光處回望魏清禾,發稍氤氲着光圈,光線模糊了臉龐,“怎麼了?”他輕聲問。
陽光刺目,魏清禾看的心癢,嘴上說着“沒事”,手卻不老實地攬上他肩膀。
肩上陡然一重,林凡偏頭看過去。
隻見罪魁禍首一本正經地目視前方,溜黑的瞳孔不安分地斜瞥着自己。
像分開的鬥雞眼。
其實這樣的姿勢并不能讓他窺探到林凡的反應,餘光中隻有男生下巴重重疊疊的虛影。
顯然他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微微偏過頭,随後正好和林凡略帶不解的目光撞上。
他頓時心緒不甯,飛快縮回了手,心有餘亂地長吐出一口氣,眼神飄忽不定,“怎麼了?看我幹嘛?”他聲音心虛。
經曆此番的率先發難、賊喊抓賊。
林凡終于體會到社會之險惡,人類之陰險。
于是他吃一塹送一塹,猶如聖光普照大地,淡聲一句:“沒事。”就這麼将黑鍋坦然自若地攬到頭頂。
果然體面的人從不會讓鍋落到地上。
“............”
林凡走前門放書,剛将書擱在桌上,就看見張妮娜坐到了自己位置上,對他雙手合十拜了拜,那雙水潤的大眼裡寫滿了别回來。
他錯愕一瞬,對上了魏清禾殷切的眼神,就像在說,快回來快回來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