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個窮酸樣,也買不起多少東西吧?愣頭青,看着也不是熟臉,哪裡騙來的新人吧?是不是買了這兒的瓷器要帶到什麼窮鄉僻壤的地方。”
這人的嘴是真毒,蘇景和都懷疑他舔一下自己的嘴唇就會被自己毒死。
原主的衣服都太豪華了,摸着料子光滑柔軟的手感就知道不便宜,蘇景和穿壞了一件拿出找人補的時候,才發現,光是縫補的價格,就夠他買兩套便宜衣服了!
要是早知道給自己全身換樸素内搭會被人當面陰陽怪氣窮酸——
蘇景和也是不會改的,當家了才知道柴米貴,他的資金壓根不夠他維持有錢人設!
蘇景和走神的時候,這兩人已經真正吵起來了。
“你個榆木腦袋,張家的窯廠,和你有什麼關系,走掉不就好了!”
“我是不會離開的,這裡不屬于張家了,會越來越好的!”
“你真是,說你看不清局勢你還真一點不看啊。”三白眼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現在張家倒台,窯廠沒落不賺錢,張家其他人才沒有來接觸,你要是真把這裡做起來了,就等着被人摘桃子吧!”
說得倒也不全無道理,要不是蘇景和看到了新的熱搜的話,估計就信了。
#農夫與蛇,窯廠再臨危機!
前面講了一個恩将仇報的故事,後面則是說了這人的目的。
“我打斷一下,你是叫陳十五吧?”蘇景和看向三白眼。
“喲,這小子和你提前說過我啊?”三白眼沒有意外蘇景和這個陌生人怎麼叫出他名字的,還自己找了個理由。
小何有些茫然,他看着蘇景和,眼神裡都是“我說過嗎”。
是就好了,那這個消息就是他的。
蘇景和伸手把還在阿巴阿巴的小何拉到自己身後,“你回來是想要問出這個窯廠做白瓷的核心工藝吧?”
一句話,本來還趾高氣昂的三白眼陳十五眼神一下就從“看你想說什麼”的不屑一顧,變成了陰沉沉的惡毒目光。
“你怎麼知道的?不是,我……”
下意識就反問的三白眼,說出口了才記起來找補。
“我說你怎麼突然關心起我的去留!原來是想從我這裡套機密,我告訴你,休想!”小何從蘇景和身後探頭,沖着三白眼就是一頓大聲蛐蛐,“你休想!”
三白眼嘴裡的罵人的話呼之欲出,臨時改口成了勸說。
“張家這窯廠是肯定要倒的,你現在帶着你老爹一起過來,我還能幫你說說,讓你多賺點。”
“你是去的成家窯廠?”這當然也是蘇景和在系統熱搜裡面看到的,三白眼眼睛一下子瞪得更大,更顯兇相。
“從張家窯廠這裡帶走了不少老主顧啊。”
“就是他,本來有一些還在成的單子,都在做了,結果老主顧直接走了說不要了。”小何憤憤不平地看着三白眼,“張家對你不好嗎?你要落井下石到這種地步?”
那肯定不會。
“你一開始是要飯的乞丐,被張家收留,讓你來這個窯廠糊口。”蘇景和一開口,就震住了眼前的兩位。
“你是怎麼知道的!”如果眼神能夠殺人,三白眼已經把蘇景和幹掉了,他銳利如刀的目光在蘇景和身上刮了又刮,發現蘇景和并不退縮後,又大聲喊,“何運,是不是你說的!”
問完又自己搖頭,“不對,張家沒有說過,我也沒有,你不可能知道。”
蘇景和聽到也是一僵。
是啊,何運都不知道,我這個外人又從哪裡知道的?
啊啊我要是被發現有系統,會不會被抓走啊?
“小蘇大人是朝廷派過來的,要扶持我們張窯,不對,以後就是官方的窯廠了!知道你的過往有什麼稀奇的!”
小何的話拯救了蘇景和,他已經在腦子裡開始提前演練“古人對穿越者煎炒煮炸”的各種可能性了,“滿清十大酷刑”也是在腦内開始輪播。
一聽這樣的話,頓時點頭。
“你就别想了這個技術不可能外流的,要是你用什麼陰謀詭計……”
蘇景和也試圖讓自己的眼神變得兇狠。
被瞪的三白眼卻是在聽到要張家窯廠要變成官家的時候,腿就已經軟了。
蘇景和竟然不是自己來買,而是有官方的背書!
“你,我……”
就在蘇景和以為他要放個“我還會回來的”這樣的狠話,又或者是直接說自己上面有人這樣的蠢話的時候,三白眼連滾帶爬地走了。
“他這就走了?”蘇景和回頭看何運,發現他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蘇景和。
“原來大人提前做好了這麼多功課,看了是真的想要發展窯廠!”小何說話的情緒太飽滿了,聽起來不像是發展窯廠,更像是“要帶我們發大财”。
蘇景和一時失語,跟在越發情緒昂揚的小何身後繼續逛窯廠,也沒有好意思直接說這窯廠太空殼了,有人也不一定能發展好。
畢竟他上司隻是說要他來幫着管管,可沒說以後這裡的出品直接對接朝廷啊!
後者才是真飛身轉運,前者……哎。
——
消息傳的飛快,蘇景和這裡才和陳十五鬥嘴,不出半個時辰,暗衛就已經在宋仁宗的面前彙報了。
“他根本沒有了解過。”章得象自然是知道的,他這個屬下前兩天在樞密院,一直看的都是窯廠的内容,哪裡有記得看裡面的人的經曆。
“再說也沒有啊。”
陳三白現在都四十多了,張家的知道這件事的估計都換的差不多了,想找也難。
“真是神奇啊。”宋仁宗托着下巴,“這個要是能夠被我們利用起來就好了。”
“在他面前說不出來,早朝上說了各種事情,這個人也沒有一點接茬的想法。”呂夷簡說出現在的困境。
作為當事人之一,唯一得到“回應”的章得象,想起那次被怼的經曆,也有點尴尬,“平時人真的挺和氣的,這心聲嘴也太毒了。”
“是啊……”那話對宋仁宗更是暴擊,就差直接指着他鼻子罵,他把大宋治理得一塌糊塗了。
“怎麼辦啊……”宋仁宗歎氣。
“怎麼辦啊!!!”和小何分别,蘇景和抱着自己,望天,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