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想什麼呢?”
“想那個赤色鴛鴦肚兜……”蘇景和說完之後意識到不對,看向同僚的時候,果不其然看到眼裡的戲谑之色。
“我不是對那個人感興趣。”蘇景和說完又感覺哪裡怪怪的,這怎麼感覺越描越黑。
“沒人說你對那個王剛有意思啊,我說了嗎?”這人正要繼續逗蘇景和呢,被後面一巴掌拍了腦袋。
“幹什麼呢?本來就傻了,再逗更傻了怎麼辦?”聲音好耳熟,蘇景和回頭一看,果然,是老大!
“老大!”
小狗一樣的眼神濕漉漉地就怼了過來,章得象看着有些愣神。
這麼傻,應該不像是嘴那麼毒的,會不會是排除錯了?
老狐狸心下的成算一點沒說出口,對着兩位下屬,尤其是蘇景和這個愚蠢的模樣,實在讓人不忍心給他下套,搞什麼陰謀詭計。
“剛聽到是在說王剛的事情對吧。”
也沒等蘇景和回答,章得象嘴角帶笑,一派好上司的樣子,拍了拍蘇景和的肩膀,“王剛和張強的那事兒,王剛是遼國人,資産不多,張強家裡開了一個窯廠。”
王剛走後門,走的正是張強家的關系,這人是呂相的第十五個徒弟,人是有些才華的,家境也好,比如這窯廠,就是他家的産業。
“窯廠啊,真有錢。”
“是啊,所以我們樞密院一定會拿到的,到時候就由你……”章得象順着話說,對上目光的時候才發現不是蘇景和,又微不可查地側身,看向蘇景和,“到時候你去幫忙。”
哎?我?不是……
蘇景和也偏頭,本想問同僚要不要一起去,卻沒想到對方特别自然地和戶部的人一起勾肩搭背地走了。
“好的老大。”蘇景和隻好接下這嚴峻的任務。
可惡,他完全不了解燒窯這種東西啊!
“不着急,你先去做做準備,我還沒拿到呢。”章得象看着蘇景和的頭頂以及周邊,完全沒有一點有特殊能力的樣子,在對方察覺到自己打量的目光時又收回視線,變成了和善的老人。
——
“這樣真的可以嗎?”章得象看向呂夷簡,“說到底我們就算查出來是誰,也不會對他做什麼吧?”
其實是想做也沒辦法。
他們研究過,正如這個消息不能透露給外人一樣,但凡想對“心聲”的主人公有什麼危險的念頭,自己就會頭疼,更近一步開始倒黴。
“不出意外應該就是你那個失憶的下屬,前段時間轉正的新科探花蘇景和。”呂夷簡一臉正直地說着大家不知道的事情。
“失憶?!”倒也是有不知道的人。
“原來失憶就能有這樣的力量嗎?”
“那我也想辦法去失……”
“不要有這種想法。”呂夷簡看向那個說出了不得了的話的人,“本來就沒多少人能用,你再出亂子,是指望我來接手你的工作嗎?”
蘇景和的工作量現在并不大,他現在的工種是秘書,也隻要上行下效就好了,他失憶也不過是做事死闆不靈活,這對于工作反而是好事。
說話的人一看呂相這麼嚴肅,也收起了松懈的心思。
“要是窯廠被折騰沒了怎麼辦?”
章得象可是提前了解過窯廠的,這個小作坊是家族式,現在張家人都被撤了,苦苦支撐的人要麼是技術人員,要麼是沒地方去的勞工,有點出路的都已經跑了。
畢竟張家倒台得快速,人都是怕會惹禍上身的。
“也沒事。”呂夷簡看向章得象的眼神有些複雜。
被莫名其妙看一眼,也沒有下文,章得象無語了。
瘋了吧?在我面前裝什麼高深。
——
三天後,張家窯廠。
“這是什麼空殼子小作坊啊!”
蘇景和被人帶着逛了一圈後,相當沒有禮貌地暴躁說出聲。
“是,是這樣的。”帶路的人摸了摸後腦勺,“現在賬面上留下來的錢也隻夠發三四個月的工錢了。”
“現在的人都沒有這個能力維持三四個月的經營吧。”
蘇景和一針見血地指出最關鍵的問題。
小作坊是顯而易見的,這個窯廠并不算大,甚至能拿出來的以前的産品也就兩樣,一個是白瓷,一個是青瓷,然後全是家庭常見的款——碗、盤子、花瓶這些。
“以前有人買嗎?”
現在是沒有訂單了,但是就這樣的款式,蘇景和感覺以前也不會有人。
“有的,我們以前有好幾家主顧,城南的宋家,城北的許家……”
這人聊天時候腼腆,現在如數家珍地講了以前的客戶。
原來竟然是銷售嗎?這麼腼腆的銷售?!
蘇景和更驚訝了,他想要和這人深入交流的時候,“小何哥,你知道……”
“喲,小何,還在呢?”
他們倆還在聊天呢,一個人像是領導視察一樣,背着手就進來了,旁若無人地加入了聊天。
“你!”小何看到那人的時候,像是河豚一樣,當場就炸開了刺。
“你回來做什麼?!”
蘇景和看着腼腆的小何瞬間炸毛的樣子,又看向另外一個人。
嗯,很符合電視劇裡面反派炮灰的刻闆印象,尖嘴猴腮,三白眼,面上挂着笑也看着不懷好意。
因為不知道這人的底細,蘇景和悄悄打開了系統,想看看有沒有關于這個陌生人的熱搜推送。
那人看了一眼蘇景和,又沖着小何說,“喲,真是被你撈到了,還是個穿官服的。”
語氣裡沒有一點尊敬的意思。
“你别胡說!”小何正要介紹蘇景和,但是那人壓根沒有給小何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