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簡拍了拍手上的麥,全校的廣播發出了一陣刺耳的雜音。
老簡手上的麥不由分說地舉到了祁忍面前,考慮到祁忍“南城一中校霸”名号,老簡還擠眉弄眼地用口型囑咐叮咛:說點積極的。
積極?
原來還昏昏欲睡盯着腳尖的祁忍終于擡起了眼睛,嘴邊依舊是那樣屑裡屑氣的表情,語調卻拉得好長,黏黏糊糊的就像在撒嬌。
整個學校都可以聽到祁忍可憐兮兮但目标明确的聲音。
“安老師,班長,請吃飯啊~”
陸讓默默豎起大拇指,心說後桌幹得好!
祁忍面前的老簡嘴角略微抽了抽,似乎是無語,害怕祁忍繼續說話繼續許願,隻好眼疾手快地把手麥搶了回來。
作為年級主任裡面最開明最會捧場的一個,老簡還應了一聲:“校運會第一名班級獎勵一千塊班費,剛好讓安老師請你們吃飯。”
校運會結束的時候老簡還是沒忍住嘀咕了一句:“不是和你提示了要說點積極的嗎?”
祁忍理不直氣也壯:“幹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老簡:“……”
他也是閑的,對着祁忍提醒道:“後面學校關于錢軍同學的處分問題可能還需要找你到教務處問話。錢軍同學這次的行為性質惡劣,但是學校不是司法機關,能給的最嚴厲的處分就是檔案留檔和退學處罰。目前學校會議初步結果就是退學,你可以放心大膽和錢軍同學家裡索賠,學校不會因為錢軍家裡支付了賠償就降低處罰。”
“好。”
剛剛和老簡說完話,陸讓和安老師一下子過來把祁忍抓走了:“走了,不是說被請吃飯嗎?安老師立刻訂了位置。”
祁忍瞬間精神:“吃什麼?”
陸讓對幹飯這事也很積極:“吃燒烤,學校附近那家新疆烤肉。”
衡陽一中大多數人都是住宿,附近的店面隻有周五周六大家放假回家的時候才熱鬧。
這回新疆烤肉店裡面滿滿當當擠滿了一屋子的人。
老闆和老闆娘齊齊上陣。
“安老師,能喝飲料嗎?”
岑之涵叫了一聲。
安老師扭過腦袋:“拿吧。”
人太多,拆成了五大桌,燒烤店外接的棚子裡面還停着兩大桌。
祁忍蹑手蹑腳地坐下來,陸讓還“喲”了一聲:“你這吃飯還和做賊一樣啊。”
“就是做賊。”祁忍在自己的袖子裡面勾出了一瓶罐裝冰島,在冰箱裡面冰凍的罐身激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去,”陸讓瞬間壓低聲音:“待會吃完還得回去上晚自習呢,讓安老師聞到你身上的酒味不得扒了你一層皮啊。”
“可是我是走讀生,不用回去上晚自習。”祁忍得意洋洋地敲了敲罐裝啤酒,嚣張地單手舉起啤酒,食指在拉環上輕輕一扣,随着一聲清脆的聲音,拉環彈到了隔壁桌子。
在隔壁桌的夏珀:“……”
他扭過頭來就看到了祁忍這一個還戴着信息素袋的Omega不知天高地厚地怼着喝酒,喉結滾動着,臉頰出現一層愉悅的薄粉。
“酒鬼。”
祁忍還在噸噸噸呢。
椅子突然被人往後面一拉,整個人往後面倒,被籠罩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裡面。
還拿着酒的手被夏珀不由分說地摁了下來,他好整以暇:“班長,我酒量很好哦。”
“腺體有傷不能喝酒。”夏珀想去把酒奪過,祁忍把另一隻手也舉了起來抗力。
對方的臉頰在夜裡也紅得明顯,用那嗆死人不償命的語氣倔強道:“你自己不是說叫我換家醫院嗎?說我的腺體沒事嗎?說我Omega激素紊亂嗎?”
夏珀:“……”
還說酒量很好,不過半瓶啤酒就變成醉鬼了。
夏珀也是一個較真的人,一把把祁忍的啤酒罐搶了,認真道:“我沒有說你的腺體沒事。”
祁忍盯着他,一邊去拿羊肉串一邊說:“所以我不僅腺體有事,還Omega激素紊亂!都快活成一本病例本了,我怎麼那麼可憐啊?”
陸讓哈哈哈哈的聲音完全停不下來。
祁忍還罵了他一聲,驕縱道:“你笑什麼笑,我就是在探索我的身體,有什麼好笑的。”
陸讓覺得探索身體的說法更好笑了:“哈哈哈哈,班長剛剛在幫祁忍探索身體哈哈哈哈……”
謠言這不就誕生了嗎?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夏珀把自己的塑料椅子搬到了祁忍這桌。
隔壁桌叫了起來:“班長你怎麼不回來了?”
夏珀回道:“你們是走讀生?你們能把醉鬼送回家?”
安老師也是一個耳朵尖的:“誰醉了?誰喝酒了?哪個兔崽子?”
身邊的醉鬼立馬嘶吼了起來:
“朋友陪你醉,陪你流淚
隻有朋友才知道你活得累不累
朋友陪你笑,陪你陶醉
隻有朋友才明白,你快樂最珍貴
朋友陪你醉,為你傷悲~”
夏珀:“……”
很好,還是個……醉酒歌王。
他一下子捂住了祁忍的嘴,低着腦袋就像是訓斥小狗一樣:“再發瘋就不帶你回家。”
祁忍的眼睛還濕漉漉的,含糊不清地說着話,呼出的熱氣熏得夏珀的掌心有點濕潤:“那不帶我回家,我要去哪裡啊。”
夏珀哄小孩一樣:“我會把你扔到垃圾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