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太多了,何況是處于青壯年期的四年,一個人一生中最好的時光,這些時間和精力,她本來該用在更好的地方……
又一次強風期結束,關一月來到聚居城中的聲色場所,她偶爾會來這裡,找人或買點情報。
但這次不一樣,關一月連着三天都來了,點了酒也不幹别的,隻坐在那裡,她想要感染一些人群熱鬧、無腦愉快的氛圍,似乎這樣就能令她忘卻孤獨與痛苦,重拾對明天的信心。
整個酒場的小空間彌漫着酒精、人體和不知名化工品的混合氣味。
關一月克制着吐出口氣,一種失望、煩躁的情緒與藏在人群中的安定感一起漫上大腦,緊接着是疲憊,關一月揉了揉眉心,坐在那裡懶得動。
她的酒放在桌上,慢慢的冰塊化了,酒液消失的大半不知道在哪,反正沒在關一月胃裡,她從不真正吃下這裡的東西。酒保走過來,詢問她是否再來一杯,關一月點點頭,看着桌面出神。
趁着調酒的功夫,酒保和她聊了幾句。
“你看上去很煩惱。”他說,“試試融入其中,你會發現快樂很簡單。”
“嗯。”
關一月随口應着,她準備再坐會就付賬走人,酒杯被推到她面前,關一月眨了一下眼。
她聞到一種味道,混亂的環境和酒精本來能夠掩蓋那種氣味,但關一月對藥物極其敏感,她的感官也足夠敏銳,使得她有一種近乎超能的直覺,酒保的态度、神情,又或者是其他細微之處,讓她捕捉到了什麼。
她拉下口罩,把酒杯湊到鼻下,仔細嗅聞,是緻幻劑,劑量不大,不至于成瘾,但仍然讓關一月背上泛起一股寒意,因為有一瞬間,她真切感受到這杯東西對她的誘惑,她是多麼希望從現實的失敗中逃開一會。
關一月狠狠定了定神,把杯子推到一旁,不再看它。
四年間關一月來這裡次數不多,沒有碰到過這種招待……或許是這段時間她的狀态不好,有些人聞着味就上來了。
“加料了。”關一月說。
酒保露出驚訝的神色,他有些緊張。
“呃,我看你情緒不高……這是上好的貨色,一般人我們還不提供。”
酒保還想說什麼佐證他的觀點,關一月站起身,拔出槍。
“你們老大是誰?”
酒保怎麼都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後退一步,想辦法去拿自己的槍,關一月質問的内容讓他燃起希望,他立刻開口:
“我是……”
他沒能說出罩着他的是哪個頭目,關一月瞬息之間已經想明白有些事是沒有後退餘地的,而有些話不用點激烈手段也沒法讓人聽懂。哪怕背後那個人惹不起她也必須要惹,關一月一槍打穿酒保的腦門,酒保的身體向後撞上酒櫃,然後滑落下來,發出巨大響聲。
在所有人嘩然張望向這邊的視線裡,關一月轉過身,連續幾槍放倒門邊安保,快步走出這個地方。
這事其實說大也不大,但關一月拒絕道歉,徹底惹到了酒場背後的老大,被攆得四處亂跑,為了躲藏和生存,她做了許多平日根本不用的安全據點,跑了以前沒去過的地方,甚至于最後她不僅知道自己的據點位置,還知道其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