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始到結尾,關一月在隐藏自己的前提下,暗地裡為這樁官司找證據、拉輿論關注、消除阻力,使的勁簡直比事主還要多。謝靜和大概也早就在關注這件事了,特地打電話過來安慰了她一下。
風樹回來時她們閑聊都到尾聲了,沒一會關一月就挂掉了電話,之後,她盯着窗外出了會神。
“回來了,順利嗎?”
她的面上看不出沮喪,轉向風樹,順便拉上窗簾,風樹如實彙報了他所看到的一切。
“今天下午兩點,羅德裡格斯親自去接棠甯市的商務部長,然後在有‘空中花園’之稱的高峽流雲飛台上招待了這位貴賓,這是我拍到的照片。”
關一月翻看傳過來的照片,拍到了非常清晰的面部,甚至還有張室内的遊戲照,她的面色立刻亮了起來。
雖說這次嘗試關一月确實輸了,接下來她得低調一段時間,但她也不是毫無收獲,至少羅德裡格斯利益鍊中的上層保護傘她有了切實的證據,隻是要怎麼用、交給誰同樣需要小心斟酌。
為了拍這組照片,風樹顯然非常用心,進行了某種高空作業,找的角度也足夠刁鑽,關一月必須說聲“辛苦了”。
“這沒什麼。”風樹聽上去很高興,他也坐到桌邊,“還有什麼需要我做嗎?”
“你别說,還真的有。”關一月把照片藏好,沉思片刻,“接下來,我想入職尤利亞本部的研究中心,就是我之前工作的地方。”
風樹露出意外之色,接着變作不贊同。
“太危險了,希望你能改變主意。”
關一月笑了一下。
“正相反,那裡比外面還要安全。”她解釋,“首先,羅德裡格斯大概能猜到這次有人借訴訟的事在搞他,但是有動機搞他的人太多了,他很難想到那個人失敗後反而去他管理的公司入職。”
簡而言之,就是燈下黑,最危險的地方有時反而是最安全的,風樹明白這句話,但僅僅是對過往大量案例的統計總結,很難對其中道理有真實感受,自然也不懂得為什麼陳舊的方法百試不爽,又是什麼人什麼情況适合切入這招,因此他半信半疑地點了下頭。
“其次,就是入職方便我做事,還記得嗎,我們要把他削成光杆司令再打。另外,我也有事需要你出個遠差。”
說到這個,風樹微微傾身過來,作出認真在聽的模樣。關一月總覺得來到棠甯星之後風樹大多時候很無聊,看來不是她的錯覺。棠甯星太平靜了,明争暗鬥被框在規則内進行,戰鬥機械很少有機會活動筋骨。
“這件事我不放心别人,靜和又被盯着,她一去反而會出現變故,想來想去,在我‘卧底’期間,你可以去一趟那裡,幫我收集一下有關這個人的事。”
關一月為他詳述這件事的重要性,其實她和謝靜和都明白,過往案件中最具影響力的就是關一月那樁,如果能把這個案子推翻,對尤利亞和羅德裡格斯可謂毀滅性的打擊。
但也正因如此,這樁案子的調查充滿艱辛,好幾次,證據就在謝靜和的眼前消失,變着法子找到的突破口也會由于沒有證物支持不得不放棄,随着時間過去,對方的作案手法似乎在變得越發完善,翻案也變得越來越渺茫。
而現在,關一月在調查中找到了新的希望,當年與同項目内的一名實習研究員在關一月被流放的當年離職并且失蹤了,大部分人當然會以為他跑了或者死了,但後來謝靜和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