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在謝靜和找上門的前一天，他死于溺水。

關一月寫給風樹一張地址，并不需要跨星球，這個地方就在棠甯星的下部，接近極南，一個名為珲關的地方，也是那個實習生躲藏的地方。與繁榮發展的城市區不一樣，珲關屬于少數缺少開發的區域，人煙稀少，條件艱苦，經濟資源都照顧不到，是一些厭世人才會選擇的去處。

這條線索就此斷了，但關一月注意到幾次敵方抓的時間都很及時，縱然有他們一直監視謝靜和的原因在，但能在千裡之外的珲關找到人并做出一個沒有漏洞的溺亡，至少說明敵人中有幹髒活的人，畢竟珲關可沒有尤利亞的分部，他們的掌控力到不了那裡。

幹髒活的人好用但經常不好脫手，能不能讓雙刃劍刺傷它的主人，就看他們能不能用形勢逼迫到它了。謝靜和實在不方便親身去找線索，所以關一月派出風樹。

風樹看過地址，又聽完關一月的話，說：“那你就一個人在棠甯市了。”

以往也會有事務需要風樹代關一月去跑遠程，隻是情況不同了，現在關一月已經引起了羅德裡格斯的注意，又要跑到人家跟前去，如果出現問題，風樹遠在天邊，想要立刻接應她都辦不到。

關一月不以為然。

“這有什麼，很多時候我都是一個人，我還是有點保護自己的能耐的，如果真的應付不了，我會提前把你叫回來。”

關一月的過往優秀戰績讓風樹非常信任她，他立刻被說服了。

“好，等你成功入職，我就出發。”

這麼愉快地決定完，同時安排流程，接下來要盡快讓關一月手頭的生意破産，為入職尤利亞做準備，當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不代表她可以大剌剌地去應聘技術人員，關一月把所有尤利亞在招的後勤崗位都給圈上了，甚至包括保潔。

今天的工作到此告一段落，一人一機開上安保系統，鎖門回家，時間還早，關一月提議散步回去。

時節是秋末，街邊一些樹正大把大把掉着葉子，路兩旁堆滿落葉，走上去會有葉片碎裂的咔咔聲，這正是關一月想散步的原因，在荒蕪星球上呆過的人總會特别珍視這類場景。

“天變冷了。”關一月裹緊外套，“對你來說會有區别嗎，季節變化。”

風樹思考着：“我沒有印象，很多星球也沒有季節，不過溫度變化需要考慮到，因為關系到散熱。”

關一月摸了一下他的手，冷的，看來并不是所有地方都需要散熱。

“拟态層妨礙到散熱了吧。”

“是的，不僅是散熱。”這麼說着，風樹突然擡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樹葉，接着，他微微轉過手掌，就像在評估葉片的薄厚與失水程度，關一月意識到，智能機械每一個精細動作都要經過運算丈量好距離與力度，他們的世界中估計不存在“随手”與“無意識”。

然後，風樹另一隻手指捏起葉片，如果不是風樹特地演示，關一月不會注意到他動作中可見的呆闆。他将這片枯黃的葉子遞到關一月面前。

“還有傳感，不過我想至少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