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臨到門口終究是放心不下,再囑咐:“你到時候聽王爺的!”
這句話和教習嬷嬷說的一樣,叫她嫁入王府後以夫為綱,就是一切聽王爺的。
蘇清沅低着頭翻了個白眼,早知道嫁給他這麼麻煩就不嫁了。
蘇母還有一肚子的話要告知女兒,她做夢都想不到女兒會嫁給王爺,從小就沒怎麼嚴格教養她,又怕她失了禮數被夫君嫌棄,又怕她被這些死規矩拘着。
“娘,我知道,您放心!”
“你做事,娘放心。”蘇母還想再說,想想怕讓女兒思慮過多,輕輕抱了抱她。
“拘謹了這些時日,快些歇息,過幾日還想歇也歇不得!”
送走了母親,蘇清沅想了想,讓丁香不必跟着,自己拿了一匹流雲紗。
紅芙還未歇下,坐在桌子前看蠟燭滴淚,敲門聲響起,把她從神遊中拉了回來。
“小姐!”
“紅芙姐姐,這幾日我不得空見你,聽哥哥說有車隊能送你回家?”蘇清沅坐下,拉着紅芙一起坐。
“是啊!”紅芙扯出一抹笑,她對能回家并不熱切,回去了不知又會被家族送去何處。
“姐姐不想回去嗎?”蘇清沅将手上流雲紗放在桌子上:“這紗我看還是姐姐穿着好看。”
“不不,這太貴重了,我哪裡能穿!”這匹輕紗價值百金,宮中妃子都難能得到這麼一匹。
“娘說我穿這個顔色倒不似王府主子,你也知道王爺也不喜女子穿這麼輕豔之色,好姐姐你不要豈不是糟蹋了這好紗。”蘇清沅好說歹說才讓紅芙收下流雲紗。
“小姐,若不然讓我做你的陪嫁丫鬟好嗎,我不想回家去,我如今年紀大了,再送出去不知會送去哪裡?”紅芙說罷眼裡滾下淚。
“好姐姐,王爺你也知道是什麼樣的人,丁香是從小侍候我的,不讓她跟着她要一頭碰死,可你好不容易才出王府,若是不想回家,我讓爹爹和哥哥給你找個堪配的人家。”蘇清沅幫她擦去臉上淚珠。
“可惜我哥哥不成器,不然姐姐願意下嫁,我們可以長久做一家人!”
“蘇公子很好!他是好人!”紅芙止住了淚水,聽這話羞赫難當,忍不住為蘇清望說好話。
“隻因他常做糊塗事,自己又是主意大的,婚事坎坷。”蘇清沅心裡已經明白了紅芙是對哥哥有意,這樣倆人都有意思就容易辦了。
“蘇公子年少,難免意氣用事。”紅芙說罷紅了臉。
“姐姐,你覺得我哥哥怎樣?”蘇清沅捂着嘴笑,心裡樂開了花。
“什麼怎麼樣?”紅芙也聽出來了蘇清沅的意思,羞得低下頭,眸子裡卻異常明亮。
“好姐姐,我哥哥是塊傻木頭,他能花高價将青樓女子養在外面,連手都不敢碰人家,平日裡他循規蹈矩,表面看着風流,其實最是古闆,好在他為人重情義,要不也不會給人騙了。”
“蘇公子怎會看上我!”紅芙自知身家,她說的好聽的異國朝臣之女,可她是蔗出,父親也隻不過是像這裡的小小縣令,如今蘇家可不是以前的蘇家,算是皇親國戚了,她哪裡配得上。
“你等等我!”蘇清沅說罷正想像以前風一樣的跑出去,腿剛邁起來,被教習嬷嬷打過的地方隐隐生疼,忙規矩的邁着小碎步離開。
紅芙不知她要去做什麼,隻站起來看着她背影發征。
“哥哥,哥哥你歇息了嗎?”蘇清望房中一片漆黑。
“剛滅了燭,怎麼這麼晚,誰欺負你了?”自從妹妹七歲以後,沒有這麼晚找過他了。
“不是我,是紅芙姐姐,我剛剛送匹輕紗給她,看她在哭,一問才知原來是她回家了後還會被家裡賣出去。”
“你說什麼?”蘇清望不可置信:“她爹不是做什麼鳥使?”就是給皇室養鳥獸的官。
蘇清沅便将紅芙所說,當然添了油加了醋說給哥哥聽,蘇清望臉色越聽越差,便要繞過她出去。
“哥哥你去哪?”
“回什麼回,不能讓她回去!”蘇清沅看着哥哥慌忙的腳步,露出會心一笑,她也隻能幫到這裡了,剩下的就看哥哥怎麼努力了。
還未等到哥哥和紅芙有結果,三月初八到了。
春日明媚,還未三更,她被宮女喚起身,揉着睡眼朦胧的眼,如提線木偶,被淨面,上妝,換喜服。
大紅色蓋頭罩下,她才清醒的意識,自己要嫁人了。
原本按制陸尋來親迎,不過他腿腳不便,便由禮部大臣代來迎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