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面了!”
齊霧胡亂應了兩聲:“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好巧。”
白遙擡起自己拎着一堆東西的手,側過身體指了一個方向,說:“我家就在那裡,不遠。”
齊霧順着她的動作看過去,隻見一輛列車從那裡呼嘯而至,從兩人身邊沖過去,留下兩人的發絲輕微飛舞,周圍的一切聲音又重歸蒲逅分區。
“噢,真巧啊。”她聽到自己這樣說道。
列車的駛過仿佛是一個信号,或者她這句心不在焉的話仿佛是一個信号。以此為界,白遙突然面露歉意:“對于祝阿姨他們的事情,我很抱歉。”
齊霧的大腦又是一片空白。
或許她是從林溪那裡聽說的這件事情,又或者這次實驗室事故出名到整個蒲逅分區盡人皆知,誰知道呢,有什麼意義呢。
類似的話她聽過很多遍了,從父母和弟弟的死亡開始,包括這幾天她遇到的所有人。他們的語氣、神态和動作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齊霧想說她這話應該對着祝雨絕去說,自己又不是祝雨絕;又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是太絕情了,甚至有故意給她難堪的嫌疑。
她為自己産生這樣的想法羞愧,餘光看到白遙一直在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臉色,好像還準備說些什麼安慰她的話語,于是愧疚更深,匆匆留下了一個“抱歉”就灰溜溜地原路返回了。
……
祝雨絕的動作很快,等她到家的時候祝雨絕已經把整個房子都收拾妥當了。
他有些意外:“我剛準備聯系你的。”
齊霧沒有回應他,因為她愕然地發現自己的隔壁并不是另一間卧室。
“祝雨絕,你準備做什麼?”
他茫然了一瞬,看了一眼她身後的房間,這才明白她是在說什麼,答道:“噢,房間不夠了,我準備睡在客廳裡。沙發選的是可以平攤成床的樣式的。我應該不會在家裡待太久,盡量不會打擾到你的。”
齊霧的臉色由蒼白轉為慘白。
她并不想知道客廳的沙發還有什麼别的功能,也不想警告他在客廳裡會讓自己感到不方便。
她看向了擺滿那個本該是卧室的房間裡的東西,是祝雨絕最終決定從家裡帶過來的唯一一樣東西。
齊霧認識這個裝置。那天晚上,她就在存放這個裝置的房間裡目睹了實驗室的沖天火光。
“這是媽媽下定決心購買的第一個裝置。它已經被淘汰很久了。媽媽剛進入這個項目時使用的就是這一套裝置,在裝置遭到淘汰時很是不舍,于是花錢把它買了回來,算是一個紀念品吧,雖然說與普通的紀念品相比過于龐大了。我還記得隻要有空餘的時間,他們夫妻兩個就會琢磨着改造這個裝置。”這是祝雨絕的原話。
當時的齊霧看着他拆開那些東西,好奇地問道:“這個裝置具體是用來幹什麼的啊?”
他始終沒有放下手中的東西,搖頭:“我不知道,我從沒見過他們使用它。”
等齊霧回過神來的時候,家裡已經隻剩下她一個人了。她不知道祝雨絕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突然想起來白遙上次披在她身上的大衣還沒來得及還給她,她剛剛難得見到她一次居然完全沒想起這件事情。
看來隻能下次再問問白遙了。
過段時間再說吧,她這段時間實在是沒心思處理這些事情。
一切都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