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看得開,那就是前一秒還在難過着傷心痛哭,下一秒就帶着人去酒吧夜醉,好生暢快。
江枕西捂着快要炸開的耳朵,朝許遊春吼去:“所以這就是你說的要去尋開心的地方?”
跟着節奏一起律動的人趴在她肩上,喝了幾杯酒下肚,腦子開始暈乎。
這酒吧呢,安靜的時候是真安靜,可一旦躁動起來,那就像是掉進萬人舞場,熱鬧的很呐。
“嗯哼,怎麼樣,不開心嗎?這地方挺不錯的,我還是超級VIP呢。”許遊春很自豪,拍了拍她的肩膀,想遞酒給她喝,被拒絕了。
誰在意你是不是VIP啊,真是無語。江枕西推開酒杯:“我不喝酒。”
“喲。”許遊春用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奇異眼神看她,末了湊近些問她,“這是有情況啦?就被人給管着啦?這可不行啊,不喝酒那得少多少樂趣。”
拍掉她捏自己耳垂的手,這個動作怎麼看怎麼暧昧,她不喜歡。
“那不好意思咯,要讓許小姐失望了,我呢,目前還是單身狗一隻,不喝酒純粹是因為這玩意兒對我身體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樂趣這東西,又不隻是來自酒杯。”江枕西喝了口水,音響裡勁爆的舞曲震得她腦仁疼。
“哦哦。那喝牛奶嗎?”許遊春這才反應過來,腦子完全是暈昏了頭,擡手把菜單遞給她。
酒吧居然還有牛奶,可真是有夠奇怪的。
“不用了,你少喝點,等會要是醉了,我一個人可沒辦法把你弄回去。”江枕西看她又往嘴裡灌酒,提醒了一句。
“我怎麼會醉呢,小看我了不是。”
江枕西在心裡呵呵笑着,翻了個白眼,最好是這樣,不然真就把她扔這兒,說到做到。
不愧是這裡的超級VIP,路過桌前的好多人都認識她,想來這張臉,倒是成了最大的通行證。
“喲,遊春這是帶朋友來了啊,怎麼不介紹我們認識認識?”
被招呼聲兒吸引了注意,江枕西擡頭,目光落在朝她們走來那人身上,感到不解,于是又朝許遊春看去。
放下酒杯的人臉上帶笑,見她軟着的身子終于有骨頭似的直起來,江枕西曉得這兩人關系可能有些不太一樣。
“這位是酒吧管事兒的,孔倚秋孔老闆。她呢,我好朋友,江枕西。”許遊春邊介紹,邊扭頭打了個嗝。
孔倚秋笑意盈盈的目光落她臉上,淺淺打量了幾秒,伸出手打招呼:“江小姐,久仰大名,幸會。”
“孔老闆,幸會。”
久仰大名?江枕西輕碰一下她伸來的手,許遊春這女人又在外面說她什麼話了,真是一點都不省心。
擡手叫來人,孔倚秋問她:“江小姐喜歡喝什麼酒?我請客。”
“小孩兒還小,不愛喝酒,就别點了。”一旁的許遊春接過話頭,笑了笑說。
“嗯?”孔倚秋放下手,神色有些詫異,“小孩兒?江小姐是還在讀書嗎?”
許遊春臉上的笑還沒維持多久就凝滞住,縮回被踩的腳,開口解釋:“沒有,開玩笑的,她身子不好,不能喝酒。”
孔倚秋點頭,繼續說:“那也不礙事,我們酒吧也不止提供酒,還有飲料、牛奶之類的,江小姐要是想喝,也可以點,照樣是我請客。”
說着她又擡手想叫人,江枕西開口阻止,舉了下手裡的玻璃杯:“不用了孔老闆,一杯水就夠了。”
店裡很吵,所以那兩人交流幾乎全靠吼,不曉得怎麼一回事,話題就又轉到她身上來了。
“所以江小姐也是和遊春一個單位的?”孔倚秋轉頭問江枕西。
單位?許遊春是個醫生,她可不是。
沒人會相信許遊春是醫生,如果不是因為和她同一個學校還都是學的醫學,江枕西也不會相信這人居然會是醫生。
江枕西搖頭:“不是,我在福壽園上班。”
“福壽園?那是個什麼地方?是家慶生的酒樓嗎?”孔倚秋疑惑,開始以形會意,還挺有見解。
挑了下眉,江枕西心想,這恐怕是個尋常人不會去的地方,更别提慶生了。
許遊春手肘壓在桌上,紅唇躲在搖晃的酒杯後笑了起來,身子朝她靠近了些,說:“福壽園呢,就是陵園,人死後火化了去埋葬的地方。”
本來以為孔倚秋會害怕,可她眼裡閃爍着光,顯然對這事很感興趣,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
“很少有女孩子會選擇去做這樣的工作,江小姐不覺得害怕嗎?”
手罩在玻璃杯上,江枕西看着搖晃的水面,搖頭:“不會害怕,我喜歡那樣的地方,安靜,不吵鬧。”
原來是個喜歡安靜的人。孔倚秋扭頭朝許遊春看去,她又叫了一杯酒,已經喝的醉醺醺,于是打趣道:“那遊春豈不是有大罪過,竟然把江小姐拉到我這地方來。”
許遊春接了她的話頭,擱下酒杯,伸出手:“那可不,好說歹說我們家枕西才願意陪我來,是吧,親親。”
說着,撅嘴就想往江枕西臉上湊,趕緊躲着腦袋把人攔住,免得禍害自己。
這人看來是真的醉了,胡話說的一套接一套。
江枕西禁锢住許遊春想要作亂的手,帶着歉意的笑朝孔倚秋看去:“對不起,孔老闆,她喝醉了,你幫我看一下,我去買單,馬上回來。”
孔倚秋扶着暈乎乎的人,看她失力的腦袋靠着自己肩膀,目光往下描摹着她的眉眼:“原來,不是一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