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局出來,江枕西看着對面這一大堆人,掰着手指數數,其實也才四個,那氣勢卻像是來了好多人。
時微寒一直跟着,除了她倒是沒人能看見,所以可以有恃無恐的仔細端詳這幾人。
最左邊那人高高個兒,眼神淩厲特别有氣勢,身份不明,年紀大概30來歲,看關系應該是她姐姐的愛人,收買的可能性不大。
往右是她姐,抱着手臂臉臭臭的,叫江又溱,也30來歲,眼神沉着滿含怒火,應該在生氣,收買可能性為零,建議正面溝通,打直球。
再然後是許遊春,呵呵,那個喝醉了會發酒瘋的女人,臉上是好自為之的表情,就是想幫忙也幫不上,收買可能性最高,但不建議收買,最愛八卦,難纏。
最後是那個阻止她把人帶走的女人,不認識,不了解。
“那個姐,輕點罵呗?”江枕西笑了笑,企圖萌混過關。
她們在下山途中遇見了警察,幸好是邊走邊欣賞風景,不然還真就錯過了。
“撒嬌沒用。”江又溱氣鼓鼓的,眉毛皺着都成了一個倒八字,可想而知有多生氣,“過來這邊。”
江枕西背着手晃了晃,示意時微寒不用跟上去,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去迎接她姐的狂轟濫炸。
“祝醫生,我們不用攔着點兒又溱姐嗎?”許遊春小聲問了句,她好怕自己這好姐妹被罵得狗血淋頭,想拉個能說的上話的人去幫幫忙。
祝秣關注着那邊情況,看見江又溱擡手捏江枕西的臉,笑了笑搖頭:“不用,她是小西的姐姐,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
也是。許遊春撇撇嘴,扭頭看孔倚秋,拍拍她牽着自己的手,安慰的說了兩句。
時微寒疑惑的目光落在許遊春臉上,随後又晃去落在孔倚秋身上,手一擡,命薄現身,指尖撚着書頁往下翻。
哼,這關系,還真是有些奇怪啊。
江枕西手指繞着頭發,心不在焉的聽她姐說話,垂着腦袋視線時不時往右瞥一眼,注意到那人手上動作,有些驚詫。
好神奇,還會隔空取物,牛!
一巴掌呼腦門上,吃痛的捂着頭,擡起眼睛可憐巴巴的望着江又溱。
“姐你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動手呢?”可惡,痛死了。
“我再不動手你的魂兒都要飛了,有誰在啊,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江又溱順着她瞥的方向看去,除了和她們一起來的幾人還真沒别人,“你看看你,是不是早就把我之前和你說的話全忘幹淨呢?”
江枕西連連擺手,趕緊解釋:“沒有啊,姐,你可不能冤枉我,我記得可老牢實了!”
瞥她一眼,江又溱抱着胳膊,努着下巴:“那你說說,我都和你說了什麼?”
哎呀,糟了。江枕西鬥着手指,心裡直呼完蛋:“出門在外遇見危險第一步先打電話報警,第二步聯系家人彙報安全,第三步找個安全地方待着。”
江又溱聽着她一字不差說出來,愣是給氣笑了:“那你自己說說,我讓你記得這幾點,你都有做到嗎?”
“沒有。”江枕西搖頭。
很好,還知道誠實回答。江又溱放下手揣兜裡:“那你再說說,哪些沒做到?”
豎着手指比一,江枕西尴尬的笑了笑,說:“就一點沒做到而已,姐你不要這麼嚴肅嘛,我有點害怕。”
害怕什麼當然是裝的,她長這麼大怎麼可能沒挨過她姐的罵,笑話,她姐的弱點那是拿捏得死死的。
聽她說害怕,江又溱果然收了些氣勢,指尖點在她胸口,恨鐵不成鋼又語重心長的樣子:“我都不曉得說過好多次了,遇見這種事,一定要和我說,你老是不記得。”
不,妹妹的性子她這個做姐姐的怎麼會不知道,哪怕沒有十也有七八,她就是裝不知道,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記得。
擡頭看了她姐一眼,瞥開眼小聲說:“那不是沒出什麼事嗎?”
她總是這麼的有恃無恐。
“江枕西。”江又溱聲音放的緩,音調沉了下來,讓人很清楚聽出她在生氣,“如果你要真遇上什麼,真出了什麼事,我們該怎麼幫你?”
她走近了些,距離拉的很近:“如果是人,我們倒還可以幫你報警,幫你叫救護車,可如果不是呢?你想過吧。我們是人,怎麼也鬥不過這些家夥。”
聽着這最後一句,江枕西歎了一聲,她說:“姐,可你想過嗎?如果我真的遇見不是人的家夥,就算和你們聯系上,就像你說的,能幫我什麼?”
江又溱張着嘴什麼也沒能說出來,江枕西的話倒是讓她想起之前的一些事,一些心有餘悸直到現在都還讓她害怕的事。
她比江枕西大六歲,那一年正在讀大學,而她妹呢,還在上小學。
父母很忙,忙到顧不上家裡,所以一直都是她在照顧江枕西。
可是有一天,她妹妹突然不見了。
晚上沒課的她早早就回了家,留給她的隻是桌上一張寫滿字的紙條,說她要去幫助人,去完成一個秘密任務,讓她不要慌張,會盡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