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微寒轉頭看過去。
她嗅覺很敏銳,把所有事情想一遍,自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人說過,如果是她,不會選擇去幫蘭姜或是伍一夢,同樣,她也不會僅僅隻是因為好奇,就去關注簡婳的案子。
她不會多管閑事。
所以一定是知道些什麼,難道這其實是在給她提示?還是隻是自己多心了?
“你知道嫌疑人的身份嗎?”時微寒問了句。
手邊紙隻剩最後一張還沒裁,把它拿手裡對折,再對折,就這麼用手,一點一點撕開。
形狀很規整,沒有一點毛邊,然後看她沿着那條縫,一直順到底。
耳邊嗞拉聲惹得皺眉,江枕西咽了下嗓子:“我勉強隻能算是半個證人,曉得有這麼個嫌疑人,至于什麼身份,不被允許告知。”
簡言之就是不知道。
警察辦案,除非必要,是不能告知公衆,以免引起恐慌。
“枕西想知道嗎?”又抛了個問題。
不知道為什麼,江枕西覺得她現在狀态很奇怪,就像是被魇住,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
“你還好嗎?”江枕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紙屑,轉頭看她。
時微寒望回去,反問道:“你覺得呢?”
能這麼問,那就說明肯定是出事了。
蹦跶着往後退了幾步,江枕西擺出一副防禦姿态,提防着她:“不管你是誰,立刻馬上從時微寒身上下來,不然小心我叫人來把你打趴下!”
“你能叫來誰?”被這話給逗笑,時微寒彎起嘴角。
靠,威脅,明目張膽的威脅!
江枕西咬着牙,雖然心裡害怕,可還是給自己加油鼓勁:“你怎麼就知道我不能叫來很厲害的人?别小瞧我。”
時微寒起身,慢慢朝她靠近:“你的依仗不就隻有時微寒嗎?眼下她可是被我控制着。”
!!!果然,原來不是錯覺,她就說這人變得不一樣了,舉止輕浮起來,跟個風流浪子一樣。
“嘿嘿,那可不見得。”
江枕西信誓旦旦的模樣還真唬住了人,停住往前的步子,觑着眼警惕看她,随後反應過來,臉上帶着輕蔑的笑。
“小朋友,騙誰都别想騙住我。”
又是那個熟悉的動作,手掐着她脖子,就跟踩到一隻螞蟻一樣,隻要稍稍一用力,就能送去歸西。
“你……就不能……換個地方掐嗎?”
聲音裡滿是無助,命脈被攥住,在這四下無人的地方,隻能被迫俯首稱臣。
“你叫的幫手呢?我怎麼沒看見?”時微寒左右看了眼,唇邊蕩着笑,手拍着她臉,“你的謊言太拙劣了,騙不了人。”
“不,你錯了,我叫的幫手已經來了。”江枕西一把撇開她的手,把脖子從她手裡搶回來,撫着順上兩口氣。
呼,還好,差點就被掐死了。
沒忍住蹲地上惡心了幾下,江枕西起身,雙手叉腰,勾着嘴角,笑的神氣活現:“沒想到吧,我總會有法子對付你的,求路無門的情況下,怎麼着也得自己拉自己一把,不是嗎?”
看着貼在她胸膛的定身符,她又嘿嘿笑了起來,被剛才自己的動作給帥到了。
看不起誰呢!這不還是落了個破綻,讓她逮着了吧!
“我這兒還有其他符紙,你想試試嗎?”
“你就不怕對付我的時候,也一同對付了時微寒嗎?”
她有恃無恐的看着江枕西,似乎笃定她什麼都做不了,隻是在逞口頭上的一時之快而已。
很神奇,一張黃符紙而已,還真就把人給鎮住了。
“不怕,不過比起想辦法對付你,我還有更感興趣的事。”江枕西一臉壞笑的攀着她肩膀,跟個邪惡搖粒絨一樣,虎視眈眈。
“什麼?”沒來由的覺得害怕,抖着嗓子問了句。
“你的身份啊?這都想不明白,真笨。”
……
如果沒記錯的話,現在她們可是站在對立面吧,那這人臉上怎麼一副好商量的神情,還真是毫不見外啊。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不會。”江枕西搖頭。
“……那你問這個問題不就純粹是在白費口舌啊?”
“是啊,可萬一呢,萬一要是有機會不就錯過了。”小聲喃喃一句。
繞着她走了一圈,倒是沒想明白,怎麼就毫無前奏的一下就變了個人,伸手捏捏她臉,扯扯嘴角。
呵,還真是會想。
“不過現在我不想玩了。”
聽她這麼一說,心裡咯噔一下,然後就是一股劇痛拉扯着她,噗通一下,從時微寒身上下來的人跪倒在地。
好家夥,還真出來了。
“你沒事吧?”看着貼在她身上的黃符燒了個精光,江枕西拉着人仔細瞧情況。
時微寒搖頭:“沒事。”
“她比你強很多嗎?怎麼一下子就被人給附上身了?”湊到她身邊小聲問着,眼睛還時不時瞥那人一眼,看她在那兒痛呼。
“現在是要強一些。”
心下了然,把放兜裡的符紙塞一些給她:“你給的這玩意兒挺好用的,你也試試。”
“不用。”反手送了回去,時微寒拍拍她手,以示安心。
跪在地方緩神的宋遲阡深吸一口氣,莫名笑了起來,完全是被氣的。
可惡,丢人死了。
時微寒低垂着眉眼瞧她,挑着一半的眉毛,問:“要我扶你起來嗎?”
這人說話還真是夠損的。江枕西抿着嘴扭過頭去,聳動的肩膀還有一陣陣氣聲兒,說明她笑得很開心。
“不用!”宋遲阡咬牙切齒的回絕,從地上站起來,恨她一眼。
“看什麼看!你以為就你會兇嗎!”江枕西清了下嗓子,躲在時微寒身後,像個小袋鼠一樣蹦的老高,“小心我再給你一下,把你慣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