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不舒服?”
“有點發燒,燒到了四十度,還吐了兩次。”
詳細問了症狀,跟着一一訴諸答案,瞅見這位醫生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兀自喃喃低語。
回頭看一眼祝秣,她手落在肩膀上輕拍了拍,好似在安慰,給了她一顆定心丸。
打印機滋滋啦啦吞了紙又吐出來,醫生拿着打印好的單子遞給她:“先去抽個血化驗一下,在這兒往上,五樓。”
“好,謝謝醫生。”江又溱捏着單子,起身出去。
也不曉得是不是錯覺,她總感覺好像自己來了之後,這裡人變得多了。
“在想什麼?”祝秣接過單子,低頭仔細看了看。
“沒什麼,走吧,去做檢查。”
五樓,醫學檢驗科采血處,江又溱按着棉簽止血,肩膀上披着衣服,整個人神色怏怏,臉頰通紅。
“你們坐那兒等二十到三十分鐘,結果出了去那個機器裡取就行。”
“好,謝謝。”
挨着座位,江又溱就忍不住想攤開四肢躺下,可這椅子滑的很,要是不用力,得一屁股坐地上。
“累嗎?”祝秣問她。
江又溱撇嘴:“累倒是不累,就是覺得身上哪兒哪兒都痛,你說我這到底是單純的感冒呢,還是中什麼病毒啦?。”
“待會兒結果出來,就知道是什麼原因呢。”祝秣拍拍她手,遞去水杯,“喝點水,潤潤嗓子。”
咕咚喝了兩口就不喝了,她現在嘴裡苦着難受,想吃點什麼東西壓一壓。
“給,吃糖。”從口袋裡摸出一顆牛軋糖放她手心。
江又溱驚訝着扭頭瞧她,眼裡寫滿不可思議:“你怎麼知道我想吃糖?”
努力想把笑給壓下去,可奈何她臉上的表情莫名就惹人想笑:“因為我想吃,于是就問你想不想吃。”
“哦,是這樣嗎?”她又撇嘴。
脫掉手套去撕包裝,糯米紙抖落在手上,和糖紙一起卷成團,放她伸來的掌心裡,看她起身去扔垃圾,把糖塞嘴裡。
安靜走廊裡突然響起手機振動的嗚嗚聲,江又溱擡頭望去,是從祝秣那兒傳來的。
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略微皺了下眉,滑下接聽鍵。
“喂?吳姐,怎麼了?”
……
“情況嚴重嗎?”
……
“嗯,好,我馬上來。”
挂了電話,取下包,放江又溱手邊,抿着嘴角,一臉歉意地瞧着她:“對不起又溱,臨時有事我得下去一趟,你等會兒拿了結果還是回急診去找吳姐讓她幫你拿些藥,可以嗎?”
江又溱點頭:“好。”
祝秣擰眉,轉身腳步急匆匆去了電梯間,有細碎腳步聲響起,漸漸走遠了去。
還真是個大忙人兒啊,可忙事業她好有魅力,好性感,嘿嘿。
“江又溱!你的結果出來了,可以去取單子了。”
正打瞌睡的人頭一點一點,聽到自己的名字一下就驚醒,下意識回了聲好。
腦子還處在發蒙的狀态,眨眨眼,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是自己的檢查結果出來了。
對準檢查單上的條形碼,苦澀光線閃了兩下,聽機器播報語音,還伴随着有滋滋響的聲音,檢查報告慢慢吐了出來。
看着單子上的檢查結果,雖然有一張看不懂,可另外一張就寫的很清楚,甲流,陽性。
“啊哈,果然還是中招了啊。”
吸了吸鼻子,背上包,拿着單子下樓去找醫生拿藥。
下到一樓,聽着有不小的吵鬧聲,邁下最後一個樓梯,江又溱拐進走廊,瞧見背身站在那兒的祝秣。
她脫了外套,襯衣袖子卷在手肘,正擡手和對面那人比劃着什麼,望了眼對面那位醫生沉着的臉色,能猜出應該是遇上什麼難解的事兒了。
“人回來了。”吳姐先看到站在祝秣身後不遠處的人,揚了揚下巴。
祝秣轉身,瞧見人的一瞬間,緊擰着的眉心松開,擡腿邊往她那兒走,邊問:“崽崽,化驗結果怎麼樣?”
啊?江又溱眨眨眼,抿唇看她,臉比之前還要紅了:“就、就染上甲/流了。”
看她一臉羞澀咬着下唇的模樣,祝秣先是一愣,随後反應過來,剛才一順嘴把在家裡慣用的稱呼用在了這裡。
回頭,吳姐正帶着一臉揶揄眯着眼睛瞧她,調侃意味十足,想忽視都難。
誰能想到在醫院裡正經的跟個老學究一樣的祝醫生,有一天也會叫人“崽~崽~”,喲!不得了!
“吳姐,麻煩你幫她開些藥吧。”把單子遞給吳醫生,擡手,接過江又溱肩上的包,“我在外面等你。”
“那這事要怎麼處理?”吳醫生接了單子,問她。
擡手扶額,一閃而過的煩躁情緒落在江又溱眼裡,繼續沉默着站在那兒看她,什麼也沒說。
“報警,讓警察過來處理。”祝秣看江又溱一眼,還是說出來。
“行吧。”
祝秣看她倆進了診室,腳步一轉去了護士台,小護士拿着筆一直在瞧情況,看見祝秣過來,手撐住台面:“祝醫生,真要報警啊?”
“嗯,你可以嗎?”祝秣問她。
“可以。”
小護士拿起台面上的座機聽筒,撥通了妖妖靈的電話。
聽她和對面溝通起來,祝秣抿唇瞧了眼走廊上挂着的時間,摸出手機,找到聯系人,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