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接近淩晨的時間才回來的,那個點江枕西還沒睡,正和小八一起看手機,聽見門口動靜,起床出去看了眼。
江又溱扶着櫃門正換鞋,聽見有踢踏腳步聲,循聲望去,瞧見了江枕西。
彎唇淡然一笑,挺起腰背:“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嗎?”
祝秣合上門,扭頭瞧她的時候下意識擰了下眉,很快低頭給掩飾過去,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腳邊跟着小八,它怯生生地喵了一下,可憐小嗓音在發抖,惹得它主人投去了不可思議的一瞥。
原來她是養的一隻夾子貓啊,那怎麼在自己面前就不這麼輕聲細語呢。
“小八,過來。”江又溱拍拍手,喊了聲它的名字。
小貓倒是一點不怕生,有人叫它就過去,繞着腿邊轉圈圈,時不時還蹭人一下。
“小陪呢?”祝秣打開客廳裡的燈,平時老喜歡待在沙發上的小家夥不見了。
擡手往裡指了指,江枕西接上話:“哦,小陪在屋裡睡覺呢。”
祝秣微微颔首,換了鞋就往裡走,視線追随着跟了一段時間,又扭頭看回來:“姐,你怎麼樣?好一點了嗎?”
江又溱抱起小八,扶着她柔順的皮毛,有些愛不釋手:“好一點了,溫度降下來,腦袋也不暈,就是感覺身上關節還有點痛。”跟被人打了一樣。
“那拿藥了嗎?”江枕西看她兩手空空,一邊櫃子上也沒有放什麼裝藥的袋子。
“拿了啊,喏,在她背上。”她擡手,指着祝秣背在身上的包。
玄關裡有一盞單獨的燈,現在沒開,于是在黑乎乎的光線下,等她去了客廳才瞧見。
“哦,那明天是還要回去的吧?”江枕西撓撓鼻子,接過她姐遞來的小貓,一把抱進懷裡。
“當然,這可是過年唉,隻要還能走,哪怕是生病了,也要去一趟。”
屋裡暖氣開着,江又溱脫了外套扔沙發上,挽起袖子,這動作看的江枕西滿頭問号。
“姐,你做什麼?”她抱着貓,有些無助的把眼神遞給祝秣。
正放包的人也沒能理解到她想做什麼,把包擱沙發上,隻是靜靜看着。
江又溱抓了下頭發,借着手腕上的發繩束了個馬尾,回頭看她:“想搞大掃除,總覺得該做些什麼,不然這身子難受的很。”
“……”
“……”
江枕西和祝秣面面相觑,也不曉得是這突如其來的高燒把江又溱給燒糊塗了,還是她本來心裡就有這樣的打算,不過落在她們眼裡,卻越發覺得有些怪異。
“可是已經淩晨十二點半了耶,這麼晚做大掃除,樓下的人聽見不會去投訴嗎?”低頭看一眼手機,明晃晃的幾個數字特别刺眼,這個點兒除了睡覺,還真幹不了其他聲音大的事兒。
祝秣沉默着看她們,沒有接話。
“也是哈,都這麼晚了。”江又溱癟嘴,眉頭皺在一起,“難道就沒什麼我能做的事嗎?”
她真的很難受,就想做些什麼,活動一下筋骨,不然總覺得骨頭像生了鏽的鋼鐵,磨得人難受。
“有,還真有一件事你能做。”沉默的人不再沉默,祝秣開了口。
江枕西挑眉,眼神裡有一些尴尬,轉瞬即逝,落進深處,抱着小八的手按了下它爪子,軟乎乎的,十分好挼。
“啥呀?”
江又溱好奇,妹妹也跟着投去目光。
“你不是最近在追一個綜藝嗎?我記着今天好像更新了,你等會兒可以看。”祝秣撸起袖子,撈起她扔沙發上的衣服抱懷裡。
“可是我不想動腦子。”江又溱眨眨眼。
“那就不動,就純看,跟着樂一樂。”祝秣笑了笑。
抱着衣服進了卧室,小八掙紮着從懷裡跳去地上,跟着一起蹿進屋裡,她姐拍了下她肩膀,移步去衛生間洗漱,江枕西擰眉,想去把小貓給抓回來。
房間裡祝秣看着蹲坐在床尾的小八,抿唇一語不發,猶豫着伸手用手背輕輕蹭了蹭它腦袋。
門沒關,江枕西站在那兒往裡瞧:“秣姐?”
下意識往後縮手又垂在腿邊,扭頭看去:“怎麼了?”
視線往下,小八睜着一雙哀怨的眸子望她,很想咬她一口,不過還得在别人面前裝作乖巧聽話的樣子,一想到這兒,江枕西就心裡樂得緊。
目光挪去在她臉上,抿了下唇,她說:“我想問件事。”
眉頭一挑,祝秣拍了拍小八屁股,讓她挪去一邊“是之前那通電話嗎?”
或許就連她自己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祝秣并不是一個情感多麼充沛的人,或者說她所有的情感流露都系在一個人身上,那就是江又溱,兩點一線的生活裡,除非必要,她不會分出哪怕一丁點的時間去關注一些不必要的事,所以再次從她嘴裡聽到辛瞳的名字,就顯得格外奇怪。
“嗯,我有點好奇你為什麼會突然想起辛瞳,是她又做了什麼嗎?”江枕西也不想去懷疑她,可這人做的有些事吧,還真是讓人不能小觑,放松不了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