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轲想了想,還是給人畫了個餅,“放心吧,到時候我自會保你。”
溫缜起身向他拱手一禮。“天色已晚,學生就不打擾督公休息了,暫且告退。”
“嗯。”
溫缜出了府,看狄越靠在梁柱上等他,走過去,與人一道離開這裡,朝客棧行去。
溫缜拉着他,在長街上走着,狄越看他心不在焉的模樣,“這裡離客棧有點遠,不如我帶你抄近道。”
溫缜一愣,“這還有近道?”
“有啊,市井無路,江湖有路。”狄越看着他,帶着飛應該不是問題,“我抱着你?”
溫缜反應過來,用輕功啊,什麼叫抱着!他不要面子的嗎!他怎麼能讓老婆抱!
“好!”
溫缜剛應下,還未反應過來,腰間便是一緊,狄越的手臂已穩穩環住他。下一刻,腳下驟然一輕,整個人騰空而起,夜風迎面撲來,吹得他衣袍獵獵作響。
狄越的輕功極好,足尖在青瓦上輕輕一點,身形便如燕子般掠出數丈。溫缜攥緊他的衣襟,低頭望去,隻見長街燈火如豆,行人如蟻,漸漸在腳下縮小成模糊的光點。
“怕高?”狄越的聲音帶着笑意,在耳邊低低響起。
溫缜耳根一熱,他明明是陷入被人公主抱的尴尬,嘴硬道,“誰怕了?”
狄越見他這樣哼了一聲,開始搞事炫技,攬緊他的腰,足下發力,猛地縱身躍上一座更高的屋檐。溫缜猝不及防,整個人幾乎貼進他懷裡,夜風掠過耳畔,心跳陡然加快。
月光下,兩道身影在連綿的屋脊間起落,如履平地。狄越的輕功飄逸迅捷,時而借力飛檐,時而踏過樹梢,溫缜隻覺眼前景物飛速倒退,燈火、樓閣、長街,盡數化作流光掠影。
狄越腳步一頓,停在一處高樓的飛檐上。溫缜還未站穩,便聽他低聲道,“抓緊。”話音未落,狄越縱身一躍,竟直接從數丈高的檐角俯沖而下——
溫缜一驚,下意識閉眼,卻覺腰間力道一緊,狄越的手臂穩穩托着他,足尖在牆面輕點兩下,卸去沖勢,最後輕盈落地,竟連一絲聲響都未發出。
溫缜睜開眼,發現已站在客棧後院。狄越松開他,挑眉道,“如何?比走路快吧?”
溫缜心跳還未平複,“好厲害!不愧是我家阿越,你這是功力都恢複了?”
“嗯。”
狄越先前解了毒,但功力卻并未恢複,書院沒武課時,他便自己運功療養。
如今已經徹底好了,他又年少,自然回到巅峰時期。
“這速度簡直就是開挂。”什麼人形直升機。
此時沈宴也從外面回來,看他們站這,“你們在這幹啥?”
溫缜指了指月亮,“賞月。”
沈宴想起他帶來的家小,“我看你是不想上去帶孩子,沒事,我老大也是這德性,天天被夫人追着打。”
胡說!他明明隻是剛回來。
不過幸好提前一步到,不然還真不好解釋這大晚上的去哪了。
沈宴能當着外人這麼編排上頭,看來北鎮撫司還挺好講話的。
溫缜裝模作樣咳兩聲,“咳咳,我們先上去,孩子們應該都睡了。”
他拉着狄越上去,茜茜還小,小孩子最是需要睡眠,多吃多睡才能長好。她還在等着他,小腦袋已經一點一點的打瞌睡。
溫缜抱過她,茜茜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就被他輕拍着背,哄得陷入了沉睡。
嗯,孩子就得睡覺,熬什麼夜。
狄越看他回房,小二已經打來了洗澡水,他給了賞錢就讓人離開,小二拿過小費高興的應聲。
“我讓人拿了雙人浴桶,來,一起洗。”
溫缜:???
“這客棧不隔音!”他很要面子的!
狄越緩緩打了個問号,“就一起洗個澡,你在想什麼?龌龊!”
“……”
然後他們一起洗了,狄越幫他擦背,
溫缜繃直了背脊坐在浴桶中,熱水蒸騰的霧氣氤氲了他的眉眼。狄越的手掌寬厚有力,帶着粗繭的指腹擦過他的肩胛。
“你緊張什麼?”狄越忽然湊近他耳畔,氣息拂過頸側,“我都沒害臊,你害什麼臊?又不是第一次見,你先前跟人談了什麼,出來就心事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