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給顧躍腦袋邦邦來兩拳。
李夏辭沒刷到田總發的那條朋友圈,不知道顧躍具體什麼意思,但他知道這句話一定是在嘲諷他。
什麼叫“男人要學會自尊自愛”?!難道他偷摸刻意麥麸被顧躍發現了,這是在陰陽他?
說到底還是對家,顧躍竟然甯願借出去三個億,也不願意和他綁CP。
李夏辭咬緊後槽牙:[不用了,我會自己努力]
這次顧躍回得很快,發了個大拇指表情。
果然是在陰陽,李夏辭憤憤翻開原著,又複習了一遍明天要拍的情節。
小說裡這段是黃金前三章的重點劇情,主角受楚瑾瑜一行人共三名客戶、四名向導,朝着雪山峰頂出發。
剛爬到空曠無人的半山腰,陡生變故,同行的四名向導突然發難,一把拉斷其中一名客戶的雪鎬,鋒利的匕首瞬間割喉,血液噴射而出,那名客戶的屍體被永遠埋在厚厚的雪層之下。
呼嘯的風劃過。
紅色的血線在空中劃出弧線。
溫熱、黏膩,帶着幾乎可視的腥臭,血液濺到李夏辭臉上。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摸了摸臉頰,此刻再也顧不上登山手套的粗粝,眼神中閃爍着驚恐。
主角受不過是個都市裡的普通白領,根本應付不來這種血腥的場面,被吓得站不起來。
但他沒像劇本裡寫的那樣淚花漣漣、啊嗚一聲拔腿就跑,而是先跪着後退,踉踉跄跄用雙手撐着站起來,動作在雪上劃下一道狼狽的痕迹。
盡管昨天已經被李夏辭的表演設計震驚過一遍,劉力還是忍不住在監視器後握拳贊歎。
那幾名向導都覆了面,根本沒費勁追他,從容而娴熟地割斷另一名客人的喉嚨,随後一步步向他走來。
本就力氣耗盡,他沒跑出兩步就絆倒在雪團中。
為了觀衆能更好地磕糖,此時主角受應該像原文裡一樣雙腿一軟,嬌俏地斜躺在雪堆邊上,小嘴嘟嘟着求情:“哥哥們,能不能放過我”。
然而李夏辭神情倉皇地趴在雪地中,依舊一步步艱難地往山崖下爬。
他的眼神也不再是《雪山》劇情開頭時那麼漠然冰冷,求生的欲望讓他選擇放棄尊嚴,匍匐在地上:“别殺我,求求你們了……”
這麼寫實的表演方式,在耽改小甜劇裡出現屬實超标。
劉力心中突然燃起熱情,他本想按部就班地生産出一坨工業糖精,但現在看到李夏辭的表演,他忽然覺得這部劇還能往前更進一步。
又想連夜改劇本了。
幾名“向導”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名向導搖了搖頭,對隊友比了個手勢,将自己的面罩摘下來。
黑色的面罩下露出一張驚豔的臉,竟赫然是主角受在便利店門口接濟過的那名華裔,梁安。
李夏辭的眼睛慢慢睜大,有震驚,也有茫然、恐慌和不解。
在原著這段劇情中,主角攻梁安揭下面罩後,本應心疼地蹲下來捧起楚瑾瑜的小臉,對着他的耳朵呼呼兩下,送上暖心安慰和解釋。
接下來就是楚瑾瑜嬌呼一聲,癱軟在對方的懷中,順便貢獻本文第一段令人面紅心跳的描寫,兩人耳鬓摩擦,主角受的心髒跳得撲通撲通,察覺到自己對梁安的心動。
而現在顧躍依舊站着,自上而下地俯視着他,除了上位者的冷漠,眼神中還夾雜着一絲說不明的情感。
顧躍冷冷道:“你走吧,沒人花錢買你的命。”
攝影給了李夏辭一個長鏡頭,他保持着狼狽的姿勢坐在雪裡,臉頰被冷風吹得通紅,眼神裡透露着驚訝。
因恐懼而産生的生理性淚水還積蓄在眼眶裡,可即便如此慌亂,那張臉仍精緻得令人心驚,仿佛一個破碎的瓷器,瞳孔裡倒映的是主角攻順理成章又極其隐忍的心軟。
盡管和原著大相徑庭,但主角間前後的地位錯配,李夏辭恰到好處的脆弱,以及顧躍充滿侵略感的眼神,讓這場戲産生了比親密接觸更強烈的性張力。
劉力喊了聲卡,李夏辭騰的一下從雪上爬起來。
令人心跳加速的暧昧氛圍瞬間消失,破碎的瓷器瞬間自動拼起來了,還會跳起來打人。
李夏辭皺着眉問顧躍道:“你改劇本之前不跟我說一聲嗎?”
剛才顧躍臨時改台詞的時候,他差點沒反應過來,險些浪費一個長鏡頭。
顧躍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樣子,懶洋洋地往後退了一步:“我早就跟劉導說了要改,開機前你也沒找我對戲啊。”
“别裝大尾巴狼了。”
李夏辭說話夾槍帶棒:“咱倆合作過多少次了,哪次提前對過戲,你就是故意的。”
顧躍冷笑:“你聽你自己說話不好笑嗎?需要我數數嗎,咱倆一共就合作過兩次。一次你用了十來個替身,我大部分時間都對着一個五十多的大哥在拍。”
“另一次你幹脆沒來,近景大頭都是用綠幕摳的。”
“那個後期摳的所有人物邊緣都冒綠光,播出來還有觀衆問導演為什麼給他們家寶寶單獨用綠色補光燈。”
“你的粉絲還硬說是我的經紀人賄賂了劇組,特意把你的臉給打成綠的,我微博被你毒唯刷了幾千條評論,這都忘了?”
李夏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