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待下去恐怕會不太安全,他摔門離開,到走廊平複了一會心情,看到江晖路五分鐘前發來的消息:
【夏辭,謝謝你中午送我過來。你晚上有空嗎?我和林枚約好了九點半在頂層酒吧喝酒,想邀請你一起過來聊聊天。】
按咖位,林枚是絕對的一線流量花,這次在《殉道》裡演戲份不多的失足女,屬于是蹭個角色來鍍金的。
她長相偏書卷氣,在公司的要求下一直走清純文藝路線,連上綜藝都很少大笑,但私底下抽煙喝酒泡男人葷素不忌,這兩年光收狗仔手裡的爆料就花了不少錢。
李夏辭前幾年和她合作過一部青春校園疼痛劇,拍攝期間被她半夜敲過好幾次房門。
在他友好地多次表達過拒絕後,兩人至今維持着偶爾一起吃飯的朋友關系。
李夏辭回了個ok的表情過去。
整棟酒店都被劇組包了場,偌大的頂層酒吧顯得有些空蕩,角落裡有樂隊演奏着爵士樂,林枚坐在落地窗邊招了招手,大聲道:“夏夏,好久不見!”
為了保持體重,林枚喝的是純威士忌,面前擺了幾個空的shot杯,微醺狀态下比平時還要更瘋癫一點。
“喝點什麼?”江晖路遞給他一份頗有質感的手寫酒單。
“我認識的一位香港調酒師朋友正好在内地出差,我就順便把人叫過來了,可以讓他調一杯,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李夏辭:“一杯大都會,謝謝。”
“我也要,給我來一小杯特調,軟飲少一點,經紀人讓我減肥。”
林枚趴在桌子上,手指輕輕搭着李夏辭的手肘:“夏夏,總感覺你又變帥了诶,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
李夏辭躲過鹹豬手:“沒有。”
林枚歪頭點了支煙,轉而将手放在他大腿上摩挲了兩把,又趁着他發作前及時拿開,眯着眼睛笑了笑:“這麼多年一點動靜都沒有,說說嘛,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
“你猜。”李夏辭從她煙盒裡抽了支爆珠細煙出來,林枚立刻很有眼力見地伸手為他點了火。
娛樂圈裡都是俊男靓女,關系亂得令人發指,彼此間天然少了幾分距離感,像林枚這種及時行樂的人占大多數。
她們那種人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塊肥肉,觀望着打賭誤入狼群的羊羔什麼時候會被吃幹抹淨。
服務員将酒送了過來,江晖路适時站起來接過酒杯,順勢坐到了林枚和李夏辭兩人中間。
“她酒品太差,别理酒鬼。”
江晖路說起話來讓人覺得很舒服:“夏辭,聽說你和光輝的合約還有半年到期,我叫你來是想問問你最近有沒有換經紀公司的打算。”
“我可以給到你比光輝優渥很多的分成,給你獨立接戲的自主權。”
很多咖位大的藝人最後都會合夥成立公司單幹,江晖路的演藝經紀公司這兩年勢頭很猛,藝人待遇也不錯。
林枚就是去年簽到他旗下的,資源上升了一個小台階,嚴格來說她和江晖路實質算老闆和員工關系。
“我再考慮一下吧。”
李夏辭并沒那麼急着做選擇,他之前跟光輝簽的是新人合同,如果光輝有誠意和他續約的話,後面也肯定會提高分成比例。
但他模棱兩可的回答落在江晖路眼中卻被解讀出了另一層意思:“夏辭,你是還有别的顧慮嗎?”
“我不是有意打探你的隐私。”江晖路和善地緩緩道:“我看你連續和顧躍一起接了兩部雙男主劇,如果你和他正在發展感情的話,我可以想辦法把他也簽過來。”
哪壺不開提哪壺。
發展個屁,那是他想接的嗎。
李夏辭一口酒差點噴出來,“不是這種……”他剛想繼續解釋,就被林枚一聲高喊給強行打斷。
她高高舉起手,表情十分詭秘:“不可能!”
江晖路和李夏辭對視一眼,雙雙表情複雜地看向醉鬼。
她自以為很小聲,實則清脆利落道:“我跟你們說,顧躍不行!”
“你們倆别那麼看我,要是行的話我早上了,我的消息來源比你們靈通得多。”
林枚比了個噓聲的手勢:“前年我有個身材巨好的模特朋友買通酒店的工作人員,穿着情|趣内衣提前藏在顧躍房間裡等他下班。”
林枚擡頭望了望四周,見旁邊沒人才接着道:“她連手都沒碰到,當場被助理逮到丢了出去,後來被全行業封殺了。”
李夏辭“哦豁”一聲,他可太知道顧躍行不行了,隻是沒想到顧躍在外面這麼貞潔烈男。
他把手中這杯酒喝完,叫來服務員又點了一杯,冷靜點評道:“很正常,純gay對女人硬不起來的。”
“我還有别的瓜,他對男的也這樣。”林枚話說了一半,江晖路适時将酒杯塞到她手裡,可這杯酒很明顯沒法堵住她的嘴。
她在好友列表裡迷迷瞪瞪翻了半天:“我列表這個小愛豆是0,曾經半夜□□敲過顧躍的房門,在門外等到了淩晨四點,最後等來兩個膀大腰圓的保安……”
“那個愛豆下場很慘,這之後我再沒在國内見過他。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不敢騷擾顧躍。”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李夏辭被她逗笑了,調侃道:“你愛半夜敲門的朋友還挺多。”
江晖路輕咳了兩聲,尴尬地接管了林枚的手機,幫她切到某音,讓醉鬼安心地刷一會短視頻。
在短視頻裡男模擦邊跳舞的背景音中,江晖路和李夏辭碰了個杯。
“不聊顧躍了,看得出你對他沒什麼想法。”江晖路笑道:“夏辭,那可以冒昧問問你的取向嗎?”
李夏辭心髒重重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