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過,兩位老師留一下補幾條近景鏡頭。”
曾霞坐在顯示器前,神情間難掩驚喜。如果演員能一直按這個水準發揮的話,這部電影想必将成為她職業生涯的又一代表作。
眼罩下的皮膚黏到發癢,有人為李夏辭将蒙住眼睛的綁帶取下,他依舊維持着半跪在地上的姿勢,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人。
不是想象中的江晖路。
而是顧躍。
而顧躍穿着一身裁剪得當的西裝,正雙手插着兜,饒有興緻地看向李夏辭胸口。
李夏辭順着對方的目光看下去,意識到落點在自己胸前的凸起時,狠狠地罵了句艹,用毛毯将自己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媽的,怎麼是你啊?!”
“為什麼不能是我。”顧躍大馬金刀坐到沙發上:“怎麼了,和你期待的人不一樣?”
李夏辭心裡燃起一陣怒火,但察覺到周圍幾個群演的耳朵都豎起來了,實在懶得在大庭廣衆之下跟顧躍掰扯。他對着顧躍比了個中指,又轉頭問導演:“曾導,等下補拍我的單人近景的時候能不能清場?”
“我沒意見。”曾霞迅速倒戈,舉雙手表示贊成。
顧躍輕笑了一聲,臨走前目光在李夏辭脖頸處停留一圈,在把人惹毛之前離開了包廂。
下戲後李夏辭先去沖了個澡,向劇組助理要了顧躍的房号後,第一時間去踹了顧躍房間的門。
李夏辭不想被狗仔拍到兩人打架的畫面,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他就徑直推着顧躍往房内走。
“你不想解釋一下嗎?劇組本來簽的男配不是江晖路嗎?你來湊什麼熱鬧?故意跟來惡心我是吧?”
看上去顧躍也剛洗完澡,頭發正濕漉漉地向下滴水,上身裸着,下半身松松垮垮地随意裹了條浴巾,似乎多走兩步路就能随時掉下來。
而湊近了才發現顧躍身上并不隻有清香的沐浴露味,而更多彌漫着某種彼此心照不宣的濃重氣息。
更糟糕的是,顧躍向牆邊一靠,手臂越過李夏辭的頭頂,直接将門關上了。
門鎖發出咔哒一聲,李夏辭後知後覺地感到一瞬頭皮發麻。
“誰跟你說江晖路不是男配的。”好在顧躍說話的語氣還算正常,頂多帶了幾分被突然打斷的煩躁和慵懶,甚至有閑心繞去吧台倒了兩杯冰水。
“簽合同之前你該多了解一下的,江晖路演的那個角色是園區老大,按戲份應該算男三。”
李夏辭冷笑一聲:“那你呢?你看着對項目背景倒是挺了解的,不是說讓我滾嗎,不是說這輩子不想看到我嗎?你來這添什麼亂?”
“怎麼,是接戲前不知道這是個有一大堆性|虐待戲份的同性電影?别他媽跟我裝了。”
“說話别那麼沖,先坐。”顧躍點了支煙坐到李夏辭對面,大喇喇翹着二郎腿。“你覺得我為什麼會接這部電影?”
“廢什麼話,你就是想借着拍戲羞辱我,報複我。”
一想到剛剛那場戲,李夏辭忍不住氣笑了:“聽我自稱小狗很爽吧,要不是拍戲,你哪有機會現場聽我喊這個。”
“确實,比我想象的爽多了。”
李夏辭擡手把那杯冰水直直潑向對方,将杯子重重砸到茶幾上。
可惜這點水對顧躍殺傷力基本為零,顧躍輕輕甩了甩發梢上的水珠,将自己面前的杯子也推了過去。
“别折磨我了,我不想和你這種心懷鬼胎的人拍性|暴力本子,讓我惡心。”
李夏辭深呼吸幾下:“我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咱們倆都幹脆點——我讓你上一次,你退出這個劇組。”
顧躍聞言愣了一瞬,接着笑了笑:“那多沒勁啊。”
長痛不如短痛,李夏辭直接了當:“那讓你上個夠,上到爽行了吧。”
“隻要你以後都别接我主演的劇,我最多可以陪你一個月,你想玩的那些我也可以考慮私底下偶爾和你玩幾次。”
他觀察了一會顧躍的神色,見對方還是不說話,隻是一味地抽煙。
他給出的這個條件已經相當優厚,甚至可以說是圈裡許多大佬夢寐以求的許諾。哪怕隻論這段“陪伴”的實際價值,也足夠支付顧躍合同裡的違約金。
見顧躍依舊不動聲色,他心裡暗罵一句,剛想再繼續加碼,便看到對方浴巾邊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翹起一個明顯的弧度,區域很大,而顧躍的神态也毫不避諱,像是對此習以為常。
“我靠,你是不是變态啊……”連談個條件都能硬。
“是。”顧躍承認得相當爽快。
李夏辭右眼眼皮跳了跳,便聽到顧躍坦然道:“我有性|瘾,一直在接受治療。而且性|癖有點小衆,可能需要你多配合。我不接受一個月的期限,如果交易達成一緻,我會和你簽合同,我說停再停。”
每一句話都敲在李夏辭脆弱的神經上。
他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這和包|養有什麼區别!?
來之前他們還是地位平等、有來有往的對家,結果被顧躍三言兩語聊成了差距懸殊、上下失衡的金主和金絲雀,而且聽上去他還沒什麼自主選擇權的一方。
浴巾隆起的範圍和角度越來越誇張,李夏辭已經能想象到它在身體裡出入時的劇烈痛感。再想到以顧躍這種情況可能要在他裡面住上一整天,他重新斂起怒意,很有骨氣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幾個意思?你想包|養我?”
顧躍愣了一下,接着低聲笑了起來:“如果你願意這麼理解的話……”
“你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經濟實力吧。”
李夏辭話說了一半,突然想起之前顧躍能一個電話叫停原子文化新開的大項目,說不定還真有這個實力包他幾年。
李夏辭聲音越來越低,語氣凜然一轉:“有病就去治,你把我玩死了怎麼辦。”
話音剛落,他看到顧躍眼神陡然變得晦暗,将手中的煙在煙灰缸中按滅,一步步朝着他走來。
“不會的,我會控制好自己。”
李夏辭深吸一口氣,心想不如先把捷豹削掉一半再和他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