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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總角之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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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海和陳京觀的交談以陳京觀最後這句語焉不詳的話為止,平海也沒有再多過問。

第二日一早,陳京觀留下了平家兄弟,隻帶了席英和霜栽。

他看到了昨夜席英與霜栽的互動,他覺得相比自己,席英或許更能與霜栽說上話。

于是三個人騎着兩匹馬,由席英帶着霜栽走在前頭,陳京觀殿後,朝着濟州的方向去了。

從阙州到濟州,原先是可以從三界交彙處走的,但是自從北梁打下東亭之後,那個哨卡就很難通過了,更何況霜栽作為泯川頭牌,縱使不是人人識得,那也斷不可以冒這個風險。

陳京觀想着快去快回,于是就選了從遙景平原入境。

那裡的管治本就松散,再加之一行隻有三個人,他們借用了夏衍的身份以兄妹相稱,在遙州城門外演了一出,最後也算是順利進入了北梁。

其實陳京觀想過或許可以找陸栖野幫忙,但是他一開春就去了禹州馬場,每日除了馴馬之外還兼着守軍的日常戒備,他們這幾個月連書信都不似過去頻繁,陳京觀最後開始沒開這個口。

不過他三人進了遙州,基本可以在北梁橫行。

穆遠山動用了自己這麼多年積攢下的人脈,無論從食宿還是行程,都安排的十分妥帖。

自他從阙州回來後,陳京觀還未與他好好聊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就暫時将穆家兄弟擱置了。

不過平海倒是很欣賞穆遠山,他說克爾茶湖那招移花接木就是穆遠山的主意,他雖然行動不便,可因此也有了更多時間可以讀書,故而通曉兵法。

那夜陳京觀與平海說了自己要去濟州的事情,平海便一封快報遞回了雍州,等陳京觀入遙州時,城門口已經有了接應的人。

而霜栽這一路出奇的安靜,無論陳京觀給她安排什麼角色她都心領神會地認下了,不知是因為體内的毒素讓她無心再與陳京觀争執,還是她也在趁機觀察着許久未見的故友,總之是沒有再起風波。

他們一路就這麼走着,等到了濟州也到了七月。

東亭原本就是海灣小國,濟州作為都城已算繁榮,現如今又成了北梁的陪都,發展得更是不錯。

此時夏季第一批海産品捕撈上岸,魚腥氣混合着陽光暴曬後的海鹽味,送貨的馬車絡繹不絕地行走在路上。

而越往北走,越靠近益州,路兩旁的青梅園就越繁茂,連空氣中都是成熟的梅子沁出來的酸甜風味。

霜栽所說的那一味青黛就在濟益交界的嵩陽縣,那裡有雪山融水,最适宜這類植物的生長。

他們在濟州城拜别了穆遠山的遠方表親,而對方也識相地未做追問。

當晚,他們住進了嵩陽縣郊的客棧,并向掌櫃的打聽了一下當地收售青黛的鋪子,青黛在本地也不算多見,那掌櫃的本還有所懷疑,看到陳京觀遞上來的銀子立馬笑臉盈盈的為他們指了方向。

此時的霜栽已經被那毒藥入侵了脾胃,除了清淡的白粥和涼拌的野菜,基本吃不下什麼。

陳京觀見她日漸消融的身形,想要開口,卻又找不到理由,隻好托席英看顧她,自己一個人出發去尋藥。

益州是東亭最小的州縣,最初東亭皇帝也隻是将其作為防守北梁的最後一道關隘,無論是土地還是人口都毫無優勢可言。

可因濟州是東亭皇室的天下,一旦百姓不小心得罪了某位貴人,就隻能舉家搬遷去益州避難,久而久之,益州也就成了窮苦人的聚集地。

陳京觀順着店家的指引去到了那個藥鋪,可是鋪子的掌櫃說今年的青黛産量少,前幾日又有人高價收走了所有存貨,如今整個嵩陽都很難再找到現成的青黛。

掌櫃的話說得誠懇,陳京觀自然信了,但是這事不免太過蹊跷。

青黛并非什麼珍貴的藥材,不過就是因特産在嵩陽縣而且産量少些,可素日裡這藥斷不可能售罄,更别說一夜間都被人買走。

陳京觀辭别掌櫃回到了街上,他試着又去幾個門臉大些的鋪子問了問,果然都是如出一轍的答案。

今日恐怕難買到了,陳京觀想着,不經意瞧見了兩邊新鮮的青梅,它們已經熟透了,被晾曬在各戶人家的院内,遠望之間綠瑩瑩一片。

他估摸或許霜栽能吃得下去酸的,便想順路買些回去,可等走到一家鋪子面前,他手還沒伸出去,就看到店裡那個熟悉的身影。

“江掌櫃,别來無恙啊。”

江阮聞言轉身,依舊是笑臉相對,他似乎并不記得自己曾在西芥做過什麼,熱切地跑到陳京觀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手裡一顆擦幹淨的青梅遞給他。

“陳兄怎麼會在濟州,莫不是尋着我來喝青梅酒?”江阮打趣着,又繼續說道,“不過如今梅子剛好,等我釀好估計要到深秋了,陳兄不妨再等等,好酒不怕晚嘛。”

江阮的話盡量表現出自己與陳京觀的熟絡,他說罷将一顆青梅送入口中,作出品味的表情,又示意陳京觀也試試。

而陳京觀此刻看到他似乎也并不意外,他順着江阮的動作咬了一口手中的青梅,應承着誇了兩句。

“店家,将我剛才選好的梅子分出一包來,我現在就拿走。”

江阮說完,店家忙不疊地遞上布褡子,而江阮側身,示意店家直接給陳京觀。

“我是這家的常客了,他們的青梅是嵩陽乃至整個東亭數一數二的,陳兄若不嫌棄,還請收下。”

江阮一邊說着,一邊彎腰以示恭敬,那店家見江阮如此,便将手裡的褡子又往陳京觀處靠了靠,陳京觀也習慣了江阮這幅面貌,嘴上道了句謝,便收下了。他等着江阮付完帳,與他一齊在街上走。

“對了,陳兄還未回我,您怎麼來了濟州?”

江阮一邊走着一邊很自然的問話,陳京觀抿了抿嘴,開口道:“家中小妹生病,來濟州尋藥。”

聞言,江阮一副大驚失色的表情,他站住腳,眼神裡滿是緊張與惋惜。

“什麼病,要緊嗎?我在濟州有認識的好郎中,若陳兄不棄,我尋他去給令妹瞧瞧?”

陳京觀望着江阮,眼神裡的戲谑越發明顯。

他有時真的很好奇,一個人怎麼能像是失憶了一般全然不記得過去,可以表演得如此誇張卻不讓自己覺得奇怪。

“好啊,我與小妹就住在前面的興旺客棧,不過小妹身子屬實不适,不妨賢弟先引我去見一見那位郎中?”

江阮聽得出陳京觀語氣裡的挑釁,但他仿佛并不在乎,他一邊擡頭看天,一邊望了望陳京觀手指的方向,像是有些猶豫,但最終依舊開口。

“我認識的那位神醫不是尋常郎中,他平日在道觀修道,太陽西斜後便不見客,此刻我們去怕是要吃閉門羹。”

陳京觀看得出江阮是在故弄玄虛,但他不想順着他的話說。

“離落日怕還有一個時辰,你我快馬加鞭定能趕到,家妹的病耽擱不起,我今日說什麼也得見一見這神醫。”

陳京觀說話時語氣不算友好,他直勾勾盯着江阮,眼睛似有一個賬本,江阮覺得那雙眼睛在與自己一筆一筆算舊賬。

“好,那我陪陳兄去一趟,他就在益州乾清觀。不過,”江阮笑了笑,面露難色,“以我的馬術怕是不成,若陳兄想快些,估計得你我同乘。”

陳京觀有些無語,不過江阮說得倒也不虛,他微微點頭應下了,朝店家借了馬便往益州跑去。

因為擔心霜栽,陳京觀一路上騎得很快,不出半個時辰就看到了乾清山,而他背後的江阮一路被颠得難得安靜,下馬的一瞬險些沒站穩。

“不是我說,江掌櫃往來奔波總不會都靠馬車和轎子吧,你這商業版圖如此遼闊,馬術倒是與此并不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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