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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沉疴墨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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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陳京觀一時興起提前一天去了城塹,等他第二日再去時,估計即使有殘留的痕迹也會被沖刷幹淨。

“那除卻這個問題,加了燧岩的磚料,價格上……”

宗毓慶沒說話,但是他微微點頭的動作默認了陳京觀心裡的想法。

“還有就是這磚料是特供城塹修建的,所以不知道從何時起就已經換了這種磚。不過依據我知道的消息,整個參州就一家磚窯能做這種貨,畢竟燧岩的溫度不好把控,一旦燒制時間過長,從面子上就能看得出摻假。“

宗毓慶頓了一下,陳京觀示意他繼續說。

“不知,您可知道周家?”

陳京觀聞言沒忍住笑出了聲,宗毓慶就有些詫異地看他。

“也是,畢竟周原任升任工部尚書之前就是營繕司郎中,沒有他,單憑弗行遠做不了這麼長線的事情。”

宗毓慶見陳京觀明白了一切,便微微側身要告辭離開。他臨走時有些欲言又止,陳京觀就示意他繼續說。

“有句話我覺得還是該說,”宗毓慶那一時刻的臉色不算好看,“十年沒動靜的事情,就讓他埋到土裡吧。”

說罷,宗毓慶歎了一口氣轉身就走,而剛才被陳京觀留在工地的席英此時跑過來叫他。

“少将軍,弗郎中說城塹最快一月後能驗收,到時候要等北梁那邊結束再一起回京禀報嗎?”

陳京觀沒答話,擡頭朝弗行遠的位置看過去,他好像還是初次見面時那身裝扮,與泥沙打交道久了,他看起來也灰頭土臉的。

此時的弗行遠正在拿着标尺做最後的長度确認,他似乎察覺了陳京觀的目光,便轉過頭朝他笑了一下。

“直接進京吧。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去一趟參州。”

于是乎陳京觀的腳還沒邁進昌用的門,他就又拉着董輝他們一齊去了參州。

要說參州,當初差一點就被劃歸到廣梁平原之中,可惜當時礙于它防禦作用大過生産,便将參州的主要耕地分給了盛州,把雍州的兩座礦山換給了參州。

也是從那時起,參州就成了大家眼中公認的肥肉,如果做不得京官,家中有些勢力的都會幫着他去争參州的肥差。

這也導緻參州成了外強中幹的典範,被遏佐一攻即破。

後來陳京觀将參州打了回來,蕭霖原意要派一位賦閑的員外到參州赴任,可最後換成了一位姓鐘的戶部給事中,其中緣由不消多說。

不過他此次意在暗中調查,所以并不打算去見見這參州知州。

他領着席英從礦山走,而董輝帶着平蕪進城去打聽。

參州的兩座礦山,一座生産礦石便叫做寶山,一座滿是紅土就得名紅山。

生産礦石的那個多半被當地幾個最先發家的商鋪占了山頭,一般人插不進去,而紅土是燒磚的主要材料,往往就由幾大磚窯雇人看守,但一般情況下不到出貨的日子,很難在礦場看到人。

陳京觀的馬走過紅山時步子放得很慢,他想要找到周家的牌匾,可是繞了一圈并沒有收獲,若此時再去寶山的話他擔心敢不回參州城,于是準備先去找董輝彙合。

但這一路上更奇怪,已經到了四月,按理說開春時節宜興土木,磚窯通常會在這個時候開采原料,可是且不說紅山沒有人看管,就連這附近的村子也沒有人居住的迹象。

越往城中走,路上的人漸漸就多了起來,可是無一例外,大家都是從寶山的方向趕過來的,偶爾有一兩個看見陳京觀從紅山過來,反而露出詫異的神色。

夜半,陳京觀找到了與董輝約定的客棧,他沒急着上樓,而是借着買酒的由頭坐在客棧樓下,那掌櫃的覺得他是大主顧,就親自過來問詢道。

“客官,可是在我家住店?在我家住店的話買酒一律八折。”

那掌櫃的一臉谄媚樣,他說話時陳京觀都能聞到他渾身散發的酒氣。

“我就在樓上。不知你參州有什麼酒?”

陳京觀斜靠着背後的柱子,翹着二郎腿将雙手抱在胸前。

“我們參州的酒自然比不上槐州,畢竟它們以槐花得名。可是我們參州的酒罐那可是一等一的上品,尤其是用寶山的燧岩低溫燒制的釉瓷。若用它盛酒,那酒香百年不散,更能染上燧岩的木香。”

陳京觀眯着眼睛聽掌櫃吹噓,不經意擡眼瞟見牆腳處整齊累放的酒罐,那通體雪白的罐身确實少見,再配上瓶口的紅絲繩倒更有一番雅緻。

“往日你們不是都用紅山的土燒酒罐嗎?何時換的?”

一聽陳京觀提到紅山,掌櫃的臉一瞬間就變了顔色,但是他見陳京觀确實像無知的樣子,就又挂起笑臉小聲解釋道。

“貴客有所不知,那紅山幾年前鬧過鬼,自從出了事之後但凡用紅土做的東西,隻要碰見水就流血。”

掌櫃說話時的神情不像是随意編纂的瞎話,陳京觀就應了一句,順勢問道:”出過什麼事?”

那掌櫃的原還有些猶豫,可是陳京觀往桌上甩了一枚銀子,說是要買酒,眼前的人便立刻坐到了陳京觀身邊繪聲繪色地講。

“以前紅山燒磚,寶山開礦,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手藝。可是燒磚哪有開礦賺得多,紅山附近的人就都想要跑到寶山分一杯羹。可人開礦也要手藝,紅山的人過去根本打不到好東西。等他們在回家的時候,自己的祖産也讓寶山的人占了。”

陳京觀默不作聲地聽着,倒是掌櫃說到這補充了一句“正可謂貪心不足蛇吞象”,随後他繼續說道:“其實兩個山頭的人本打算火拼了事,可當時的參州知州是外鄉人,他不知道這其中的門道。其實他若不插手,等這兩派分出個勝負這事就了了,但是他擅作主張讓寶山的人歸還紅山。那些人回去沒多久就都死了,說是染了病,連屍體都被扔到窯裡燒了。再後來,那磚窯就開始流血。”

陳京觀聽到這和席英悄悄對視,這又讓他們想到了東亭的刑場。

“那紅山的人都死完了?他們的子孫沒想着讨個說法?”

掌櫃搖了搖頭回答道:“寶山給了他們新磚窯,并且劃分了公用礦區,說是能不能淘到金就看他們的本事。如此一來,誰還會在乎真相是什麼。”

陳京觀聽到這,頓時覺得此事簡直妙趣橫生,他笑着搖頭,驚歎于這背後之人的高明。

掌櫃見他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就奉承地誇他聰明,然後伸手攬走了桌上的銀子,讓小二送了酒上樓。

陳京觀道了聲謝,領着那小二去了董輝的房間,三聲敲門後董輝将門打開,他有些不解地看着小二手裡的兩壇子酒。

“剩下的不用送了,今天我請樓下諸位喝酒。”

那小二見差事突然終了,連忙笑着往樓下跑,快消失時才回頭對着陳京觀說了句謝謝。

“你這是?”

董輝打開了桌上的一壇酒,那刺鼻的味道惹得他眉眼微皺。

“這酒很一般啊,你花了多少銀子?”

陳京觀擺了擺手沒回答,見董輝還是一臉疑惑,就朝他伸了一根手指。

“一兩銀子,換了個鬼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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