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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草蛇灰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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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孩主要是心悸,我覺得除卻走水,他心裡還有更害怕的東西。”

蘇清曉看到陳京觀一行人出現時神色如常,他手裡拿着剛寫好的藥方,順手遞給了在煎藥的夥計。

“麻煩你多照看,那是故人之子。”

蘇清曉看了陳京觀一眼,緩緩點頭道:“自然,對所有病人我都盡心盡力。”

蘇清曉說着,目光繞過陳京觀看向他身後的席英,席英原本思索着陳京觀的話,感受到灼灼目光後擡頭迎了上去。

“方才多謝姑娘。”

蘇清曉笑着朝席英行禮,席英微微欠身朝他點頭。

“敢問姑娘姓名?”

“席英。”

蘇清曉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不禁勾起,臉上浮出一朵粉雲,他又念了兩遍席英的名字,看向陳京觀,“你起的?”

陳京觀點頭,“嗯,當時覺得,她挺像你的。”

聞言,席英側過頭看着陳京觀,陳京觀又補充說:“初次遇見的時候,她明明心裡有想要的,卻偏偏不肯說。她明明什麼都不怕,卻一臉畏懼。很像小時候的你。”

蘇清曉笑着點頭,“是,是像小時候的我。”

“那現在的你呢?”

席英直視着蘇清曉,或許是因為名字的淵源被點破,少女的臉上有了不服氣,她看向蘇清曉的目光裡盡是審視。

“現在的我比不上你。”蘇清曉說完低下了頭,“我現在不敢想,不敢要,是從心底裡的怕。”

“為何?”

席英的語氣咄咄逼人,陳京觀不禁扭頭看着席英,她平日裡無論什麼情況下都是鎮靜的,可此時的她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認識到了自己無能,也認識到天不遂人願。”

蘇清曉說着,朝席英走近了兩步,“我希望你永遠别成為我。”

“我不會的。”

席英回答的笃定,蘇清曉先是一愣,而後淡淡一笑,朝着席英點頭應了聲“好”。

“至少,我不會背棄我的朋友。”

蘇清曉轉身的動作頓住了,沒有人看到他臉上閃過的寥落,他一瞬就紅了眼眶,卻依舊忍着鼻酸說:“那我就放心了。”

說罷,蘇清曉徑直走到了後院去清點剛送來的藥材,他走後整個空氣都好似凝結了一般。陳京觀看着不同以往的席英,有些話就堵在嘴邊卻沒敢說。

“走吧,那小子該醒了。”

平蕪開口打破了凝滞的氛圍,他一手拉着一個往林含章的床鋪前跑,走着走着他突然貼近席英,“師兄沒别的意思。”

席英搖頭,“我不管他是什麼意思,但我喜歡這個名字。既然這個名字是我的了,那就與别人無關。”

平蕪笑着點頭,乖乖喊了一聲“姐”。

平日裡平蕪總是推說席英隻比他大兩個月,打死也叫不出口,可每次席英作出一些讓平蕪由衷佩服的事情時,他還是能感受到這兩個月的魔力。

“其實我也不是怪,但是刀架到脖子上了,人都站在他面前了,他的心慈手軟隻會讓對方變本加厲。我可不想讓那次的事情才發生一次。”

席英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明面上看她在與平蕪背後議論陳京觀,可她一點也沒有要避開陳京觀的意思,她的字字句句陳京觀都聽得一清二楚。

平蕪自然知道席英的所指,平海是他的哥哥,也是這軍營裡除卻陳京觀以外與席英關系最近的,平蕪看到的哥哥的屍首,席英抓不住的是平海一點點流失的體溫。

席英看到過很多死人的場面,她的父母被射殺時她以為她已經麻木了,可是平海的死成了梗在她心裡的刺。她隻要想到那個晚上,隻要聞到海鮮的腥味,隻要聽到“東亭”,她總會下意識挺直脊背。

那是席英第一次在速度上慢過一個人,也是這一次,帶走了她好不容易尋到的親人。

“不會,我答應你,永遠不會。”

陳京觀雙眼還望着林含章的方向,可他從胸腔裡傳出的回答卻清晰地進入了席英的耳朵。

“行了,哥你也别傷心,我和席英永遠在你身後!”

平蕪眉眼彎彎,他說着拉了拉席英的胳膊,席英小聲“嗯”了一句。

“好,哥記住了。”

那一刻,陳京觀一天的陰霾一掃而光,他的失落,他的悲傷,被平蕪三言兩語平複,他的胳膊上留着平蕪的重量,偏過頭時能看到席英的笑容。

其實,這就足夠了。

……

“咳,林含章,我們有幾個問題問你。”

平蕪臉上的笑意還挂着,他站定在林含章面前,努力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可面前十四歲的少年剛經曆劫後餘生,又經曆被迫逃亡的生活,他眼睛濕漉漉地望着陳京觀,下一秒就跪在床上摟住陳京觀的脖子開始哭。

“诶不是,”平蕪有些慌了神,他壓低聲音問席英,“我剛才很兇嗎?”

席英笑着搖了搖頭,兩個人一齊盯着不知所措的陳京觀。

“你先下來,怎麼了?”

陳京觀的聲音不知不覺間溫柔下來,他用手一下一下撫着林含章的背,懷裡的小孩慢慢穩下情緒,松開了陳京觀,卻依舊坐在床邊抽噎。

“你不想說我們可以先不說,但是含章,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家和陸伯父家逢此劫難,勢必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我要找出這幕後真兇。你,是最後一個見過晏離鴻的人。”

聽到晏離鴻的名字,林含章哭泣的幅度更大,他肩膀顫抖着,一雙眼睛早就被淚水蒙住。

“陳哥哥,你說師父為什麼會騙我?”

陳京觀聽到這個稱呼愣了一下,忽然想到自己參加林朝槿的婚宴時林含章應當是見過自己,便沒做聲,思慮片刻後應答道:“你為什麼覺得他騙了你?”

林含章抹掉了臉上的淚,“他說他要帶我去重山,他說他要帶我去打雪仗,可他實際卻是将我當作人質。”

“他傷害你了嗎?”

陳京觀此話一出,在場的三個人都望向他,陳京觀歎了一口氣繼續說,“含章,你師父是有錯,可他也才二十二歲。”

見林含章木讷地低下了頭,陳京觀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你是如何出現在清泉樓的?”

“師父帶我從禹州馬場離開,臨走時傳了軍令帶走了昌安營的守軍,不過這一切是我後來知道的。最開始,師父隻說帶我出去玩,他領我去了益州,去了濟州,還去了朔州,最後我們還在都定口看了海,那是我第一次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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