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車?
景明這是讓我上樓的意思嗎?
我現在可以登堂入室了?
天呐,媽媽!我可以登堂入室了!
穆峻峰把車鎖上,和景明一起上樓,他一雙眼睛緊緊盯着景明,像是這輩子沒上過樓一樣。
景明的餘光瞥見他幾眼,被他這副樣子逗笑了。
穆峻峰見他笑,湊過來問他:
“你不生氣了?”
“我為什麼生氣?”
穆峻峰先景明一步去把單元門打開,按亮了電梯的按鈕。
“就我說那些話,你覺得我說的有問題。”
“穆峻峰你自己都不認為你自己說的錯,又何必來我這裡道歉?”
景明總是這樣。
穆峻峰挑起眉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那些事兒對跟不對其實沒有什麼分别,跟你和我的事兒沒有關系。”
電梯的門開了,兩個人一前一後上了電梯。
電梯箱内,景明貼在後箱壁上,穆峻峰在他前面一步遠的距離。
“但是景明,你真的沒有把我當成你的什麼人嗎?”
穆峻峰忽然在前面說話,也不回頭看看景明,像是跟别人說話一樣。
景明覺得這話問得很突然。
樓層很快就到了,景明都還沒來得及回答穆峻峰的話就到了。
他帶着穆峻峰進了屋,給他拿了一雙拖鞋,還是上次那雙,看起來和上次一樣新。
穆峻峰也不知道景明帶自己來他家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又不敢多想。
畢竟上一回可是被景明罵出家裡的。
景明從客廳的抽屜裡拿出一個藥箱放在茶幾上,然後把自己的外套脫掉。
“你還站在那兒幹嘛?過來給我把傷口處理一下。”
穆峻峰覺得景明很奇怪,在醫院的時候明明什麼藥品都齊全,為什麼那時候不處理?
景明對上了他奇怪的眼神,沒有說話。
畢竟總不好直白地告訴他,那裡是處置室,萬一真的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會讓他難堪的。
隻是景明沒想到,即便是這樣,還是做出了難堪的事。
他一想起護士長看他那一眼就渾身難受。
穆峻峰将酒精棉簽輕輕地劃過景明的脖子,傷口上的血迹瞬間被清理幹淨,露出了那一條小小的縫隙。
穆峻峰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喉結滾動。
景明自然看到了,他開玩笑的說:“幹嘛,還想吃了我呀?”
可沒想到穆峻峰輕輕擡起眼簾,隻是對上景明的眼睛就縮了回去,一副吃癟的樣子。
“我想的,你又不會讓我幹,何必問?”
景明癟癟嘴,不說話了。
傷口處理好,景明拿上衣服回屋換,就把穆峻峰一個人晾在了客廳。
此刻已經是傍晚7點多了,穆峻峰着實有點餓。
他走到廚房邊的冰箱,試圖在這個冰箱裡找到什麼可以吃的東西。
但是景明的冰箱裡除了水果和水,什麼都沒有。
樓上卧室的門被推開,穆峻峰看着冰箱的動作被景明發現了。
他問:“餓了嗎?我們出去吃吧。”
穆峻峰心上有一點疼,景明為什麼會把生活過成這個樣子?
這麼大一個冰箱,這麼大一個屋子,怎麼連點人氣兒都沒有?
穆峻峰擡眼看着樓梯上的景明:
“小景哥,你能不能對自己好一點兒?”
“我對自己很好啊,你瞎說什麼。”
“哪裡好了?這冰箱裡有什麼東西呀?這是一個經常住在這裡的人的冰箱嗎?”
景明一聽這話白了一眼,然後理所應當道:“嫌我自己對自己不好,那你對我好一點啊!”
哇——小景哥真是,會賴!
看着景明換好衣服要出門的樣子,穆俊峰狐疑的問:“你真就是讓我上來幫你上藥的。”
“那不然呢?”
兩個人低頭穿鞋的時候,屋裡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
穆峻峰邊系鞋帶兒,邊聽見景明說:
“你問我把你當成什麼人,那你又把我當成什麼人?”
起身的一瞬間,兩個人的距離隻有小臂那麼長。
快要貼在一起了。
穆峻峰看着他,那雙眼睛如同上課回答問題,他知道标準答案一樣堅定地回答:“你會是我的愛人,一定會是我的愛人。”
穆峻峰将“一定”說得極其重要。
怎麼會有人說起這句話是如此輕松?
他不覺得難開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