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看向他,年輕的眉眼帶着不知世故的清澈與不得志的愁。
“确有此事。”
魏倩聽着都為他有此尴尬,但他似渾然不覺,魏倩覺得他真是個奇人,如果不是她知未來事,誰能相信這樣的韓信,将來名震天下,威名赫赫呢。
項羽嗤笑,“當了□□之夫,還說什麼大丈夫能屈能伸,如此也算大丈夫?”
項梁看着跪在帳下的韓信,“這話是你說的?”
“一字不差,确是韓信所說。”
項羽也看向項梁,“父帥,收了這樣的人,以後不是要遭世人恥笑嗎?”
魏倩覺得,她還好是個有名望的人,不然項羽的毒舌,她要是被怼了,肯定不肯再來這地,還得罵一句豎子不足與謀。哎,這句好像确實是罵項羽的,範增罵得很到位啊!
項梁擺擺手,“壯士慕名,遠道而來,哪有不收之禮,等吃壯些,瞧着也是儀表堂堂,就在帳下當個執戟郎罷。”
韓信欲言又止,最後應了。“諾。”
等韓信随兵士去領住處與甲胄,魏倩也起身告退,劉邦也随後出來,喊住了往營外走的魏倩。
天上陰雲重重,大風也帶了冷氣,如今已是初冬,楚地濕冷,刮在兩人臉上,衣擺也随風飄蕩。
“沛公?”
“我瞧女郎遞給項将軍的紙很是不錯,女郎既要投資,我這裡倒是有些閑錢。”
劉邦已經不是兩個月前一窮二白的他了,魏倩先前投資的糧食他盡數還了,而且還往魏府送了些好物。但魏倩隻想當他的債主,所以去見蕭何,言創業初期,糧草金銀都是越多越好。
她要的是股份,不是工資,現在都是小打小鬧,她等七年後收獲呢。劉邦看出她的意思,也就都收了,于是魏倩投的更大方了。
而且劉邦這人很善交際,魏倩也隻是投資的其中一個而已。加上地盤一打,自然就富了。
“這事我也準備去與您四弟談呢,這事,必得有沛公啊。”
劉邦哈哈一笑,他看得出紙張的價值,越來越覺得魏倩就是個寶。
魏倩正好好奇劉邦此時對韓信的看法,劉邦想了想,“此人有将才,但還需曆練,還是個孩子呢,不通人情。”
畢竟韓信去投他,剛開始也是給的小将的位置。
“沛公覺得他是個将才。”
“是啊,他說得很對,大丈夫能屈能伸,英雄不問出處。”
好家夥,魏倩終于知道為什麼韓信對劉邦态度為什麼這麼奇怪了。士為知己者死,劉邦的所作所為,不就是一個情商極高的韓信嗎?他兩一貧如洗,他兩能屈能伸。
韓信用兵如神,但情商也很感人,在交際方面,他像個學步的幼兒,他想學劉邦知恩圖報,(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以德報怨(封雍齒為侯)。
當時是楚王的韓信給漂母千金,報一飯之恩,這個沒錯,但他嗤笑當年天天在人家家裡蹭飯,到最後不讓他蹭了的亭長家大嫂,把升米恩,鬥米仇演繹得非常形象。還給了那欺辱他的屠夫一個官位,看得天下目瞪狗呆。
他對勸他反的蒯通說,對漢王雖死不易,但他在劉邦面前卻是,封齊王,不封我不來。
你貶我為楚王,我要反,然後開始被抓回長安,貶為淮陰侯,開始他說他要反,他說别鬧的作死歲月。最後被呂雉與蕭何聯手弄死在鐘室,劉邦歎且喜且憐。
“我隻覺得那個韓信看着是個能用之将,當個執戟郎屈才了。”
劉邦笑女郎年少,此時已走到了沛縣駐兵的地方,所以他也與她道,“那個韓信在衆目睽睽被項羽說了一通,又被項梁收入帳下,已成楚将。再說他也确實名聲不好,楚軍給他什麼職是楚軍的事。若惜才去奪了,必會得罪項羽,傷他臉面,再說我看那韓信傲着呢,此時可看不上我這小地方。”
她原想着勸劉邦早把那張sssr卡收入帳下,這麼一說,卻是她想當然了,不過韓信在楚軍當了三年執戟郎,到漢營不升台拜大将軍就要跑。
嗯,此時的劉邦還不是漢王,韓信确實看不上。她在帳裡也看得清楚,縱使項羽那麼說他,他的眼睛裡還是隻有項梁。
他是個很怪的人,他對富貴金銀沒什麼追求,他隻對功名與王位感興趣,但是治國的是誰,無關緊要。
但偏偏他不懂與人交往,跟他玩的好的朋友,沒幾個,還都被他自個弄死了。最後又被他的恩人蕭何弄死了,兵仙确實是不通人事,很仙。
成敗一知己,生死兩婦人。
魏倩是很喜歡韓信的,但她的喜歡,是後人對兵仙的神往,沒有人會讨厭韓信,因為他就是赤子之心。
但他的任性與不通人事,又會傷害他現實朋友,而且是緻命傷。他與劉邦互相禍害挺好的,怎麼說也是以後的同事,她離遠點。
她想當的,是漢初第一人,功臣之首,她想成為一隻猛獸,就得對另一隻猛獸打得你死我活,不然上頭的龍睡不安穩會把兩猛獸一起弄死。
她很支持大一統,與韓信士的思想,分封為王,兩人可算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她所要做的事,需要一個集中的皇權。
“将來沛公的地盤,天下人都會奔來的。”
“哈哈哈哈哈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