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蓓朝它伸出自己的手腕,指着小黑團道:“它是你兒子嘛。”
兩怪挺像的。
所以她有這個懷疑也不稀奇。
而小黑團似乎有感應,順着她的手腕溜到她的指尖,然後非常熱情地和影子打招呼。
貝蓓也學着它,将指尖豎起,笑眯眯朝它打招呼,“和你挺像的。”
影子瞪了瞪眼,無比嫌棄地看了一眼它。
而少女眼眸閃過狡黠,“和你一樣可愛。”
沒辦法,她又想調戲了。
事實上她也這樣做了,唇角揚起得弧度讓影子一愣。
貝蓓肚子裡有一堆撩人小情話,正準備挨個用到它身上時,結果她就看到影子倏地化成一灘黑水,她懵道:“你……”
那架勢活像嬌羞後軟趴趴開始裝死。
哈哈哈。
它怎麼比利郁還不經調戲?
等等,它是他的分身,那他?
想到這裡,貝蓓立馬将目光放向不遠處的利郁,拿個水不至于要這麼長時間吧?
這一瞥,就讓她看見少年洇濕的白背心下有些發紅,原本搭在肩膀上的毛巾被取了下來,透過後頸碎發,仿佛在源源不斷蒸發着濕熱的白霧。
貝蓓舔了舔唇角,噙着笑。
怎麼,他好像也快要化成一灘水了。
啊不對,應該是蒸發成霧。
……
利郁背對着貝蓓。
冷白的燈光自上而下落在他臉上,薄皮之下,他手背的青筋性感。
他打開冰箱,冷氣朝他撲面而來,讓他緩了緩。
利郁又開始難受起來,吸了吸鼻子。
清楚地感受到不遠處影子的情緒,貝蓓調戲它的話也清楚地在他耳邊回響。
她怎麼這麼花心。
撩了一個他還不夠,連那麼醜的影子都不放過。
于是一股難以抑制的醋意與難過流竄他的脊骨,他沉默了許久。
教訓她,一定要教訓一下她。
……
既然影子害羞了,利郁也慢吞吞地沒過來。
隻見,貝蓓慢悠悠從書包裡掏出iPad,打開畫闆,寥寥幾筆開始勾勒靈感雛形。
在此之前她一貫是畫女裝的,原因很簡單她就是女的呀,而且她很喜歡在腦海裡想一些稀奇古怪的設計。
比如洋漢折衷,朋克芭蕾,哥特流浪……總得來說她的設計稿元素彼此相反,亦或者截然不同,但她就很喜歡将其折中在一起。
而且她還特别喜歡撞色。
但現在貝蓓突然對男裝感興趣了。
那天回到家,她躺在床上閉眼腦海裡浮現的是他的身影,完完全全和成年男性不同的身形,更為單薄,不需要刻意就很清爽。
然而骨頭卻是刺刺的,更硬。
貝蓓想,是因為帶着傲氣麼?
她們說的沒錯,她不喜歡比她大的,因為她覺得那群男生一旦成年就會沾上油膩。
是怪物的話…是不是永遠年輕?
那天晚上她枕着這個疑惑入睡。
待回神,貝蓓才發現她已經在畫闆上勾勒了一個少年的身形。
他這種身形很戳她的審美點,對她而言簡直是完美的衣架子,之前他穿個校服都捂得嚴嚴實實,她隻知道他清瘦,以及骨架比較大。
結果剛剛利郁的白背心着實讓她回味無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肌肉線條很漂亮,不至于像“牛蛙”也不是“細狗”,就是薄肌少年。
她腦海一下子蹦出來好多靈感。
西裝好像挺符合的…類似披風的長度…肩膀一定要挺括,但其它松弛一點…嗯裡面搭老花襯衫…
隻要有靈感,她畫得就很快,少女垂眸睫毛擋住神色,卻可以看出她很激動。
勾勒完畢。
貝蓓便開始轉筆,轉得很慢,而且隻會最基礎的轉筆。
而這時,利郁才姗姗來遲,手心裡握着一瓶水,垂眸将水遞給她。
他看着她的唇,“抱歉。”
貝蓓反應過來,恰如其分出現一瓶礦泉水,使她動作一頓下意識将iPad合上,然後才自然地從他手心接過,“謝謝。”
畢竟雖然她沒有畫臉,但一看便知是誰。
目前她還不想讓當事人欣賞。
然而事實上,利郁沒看她畫了什麼,他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貝蓓察覺到他眉眼籠罩一股陰翳,眨了眨眼,但不明所以然。
随後她沒費多大勁就把瓶蓋擰開了,貝蓓這才發現原來是利郁事先開了豁才遞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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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三點,外面正熱,房間裡卻無比涼爽。
貝蓓心裡已經有猜想影子是利郁的分身,但她剛才沒把握度,直接讓影子化成一灘黑水了。
不虧是一個人,呸,一個怪,一樣的純情。
于是貝蓓潤完嗓子後,隻好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無辜地指着地面朝向利郁道:“他突然就這樣了。”
“我沒碰它,真的。”
利郁在心裡冷哼了一聲,是沒碰它,隻是嘴上調戲它。
他一想到這氣得肝就疼。
于是他不免冷飕飕道:“死了。”
?
貝蓓沒反應過來:“什麼?”
誰死了?
但結合現在情況…
她斟酌開口道:“你該不會是說它死了吧?”
他抱着胳膊,嚴肅道:“嗯。”
結果,下一秒影子就又化成人形出來了。
于是二人大眼瞪小眼。
好一個偏偏不順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