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人的危險都市生活53》

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吓得瑞德差點跳起來，他立刻轉身拿槍對準對方。

然而出現在他身後的竟然是剛剛的神父。

好消息是他手無寸鐵。

壞消息是瑞德無法判斷對方是不是藏了槍。

他不敢把槍收回來，就這麼堅持不懈的瞄準對方。

一旦對方有任何異動，他可以立刻開槍。

莉莉絲指着地上還在蠕動的圓柱體，笑眯眯的問他，“神父，請問你可以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東西嗎？”說完她補充道，“鑒于我們剛剛的談話中你撒了謊，我建議你在接下來的談話中，盡可能保持誠實。”

神父臉上浮現出一個皺巴巴的痛苦表情。

“這是罪惡的，我不能告訴你這是什麼，我隻能告訴你，我已經深陷地獄。你不要追究這是什麼，不然你會跟着下地獄的。”

莉莉絲對人類的信仰沒有研究過。

但她知道，這東西不會讓人下地獄。

搞不好地獄這個概念也隻是人類作繭自縛，自己創造出的概念。

“别說這些沒用的話，告訴我，這是什麼？這裡發生了什麼？隐瞞是沒有意義的，就算你不說，我們也能查出來。這個世界，并不存在秘密。”

莉莉絲循循善誘，試圖讓神父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神父一言不發，隻是沉默。

“你認識傑弗瑞吧。”

莉莉絲的話讓神父臉上的痛苦表情越發嚴重，他整個人仿佛泡在痛苦之河中，他顫顫巍巍的問，“你怎麼知道？”

然而莉莉絲并不準備放過他，她盯着他的臉，繼續說，“你剛剛看了照片，弗蘭克的照片你隻是匆匆掃過，雖然做出了認真查看的樣子，但是你并不在乎這個人，你說不認識他的時候語速非常快。而傑弗瑞，”莉莉絲把手裡的戰術手電上下晃了晃，“你拿着他的照片，這樣上下摸了摸。不認識的人，為什麼要摸他的照片。”

“除非，你認識他，而且你們兩個關系不一般。”

神父的臉色越來越差，整個人搖搖欲墜。

莉莉絲還沒問到自己要問的問題，并不準備放過他。

“神父啊，我勸你呢，有什麼就說什麼，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們，這樣我們就不會深究其他問題了，你覺得呢。”

神父猛地擡頭，“其他問題？”

莉莉絲笑眯眯的。

詐出來了。

“你猜我們為什麼找到這裡？還不明白嗎？有些事，你自己說出來，也許用處還大些。你懂我意思吧？”

瑞德吃驚的看着莉莉絲。

他還在做側寫，她竟然就這麼側寫完成了？

她側寫了什麼？什麼是其他事情？瑞德緊緊盯着神父，試圖找出自己漏掉的信息。

神父神情頹喪，他痛苦的捂住臉，用沙啞的嗓音說，“好，我都告訴你。”

他的聲音在墓道中回響，仿佛粗粝的歲月在臉上摩擦，過去的時間就這樣躍然眼前。

整件事都是錯誤。

錯誤的人，錯誤的時間，錯誤的身份，錯誤的一切。

那是10年前，他當時隻是一個普通的剛剛入職的神父，去了一個新的教區，他本以為自己會像老師那樣，在自己的教區裡侍神到老。

在那件事發生之前，他一直過着清修的生活。

努力認真進行布道，提升自己的專業水平。

時間就這麼過了好幾年。

直到有一天，合唱團的一個男孩哭着來找他，男孩超齡了，即将退出合唱團。

這讓男孩非常痛苦。

男孩一次又一次的來找他哭訴。

他一次又一次的開解對方。

就像開解每個來述說痛苦的教民。

男孩不再痛苦于退出合唱團的事情，他變得開朗起來，每次禮拜都不錯過，他經常來和自己讨論學校裡學的東西，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那天。

神父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冬日。

男孩又來找他。

男孩喝了酒，看見他的時候哭得無法自已，他哭倒在自己懷裡。

也許是他也醉了。

醉倒在青春吹來的風裡。

他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他萌發了不該萌發的感情。

可他控制不住。

那之後男孩來的更加頻繁。

他們的愛情就像冰下的暗流，洶湧，卻無人知曉。

那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那樣的日子持續了多久他記不清，隻記得後來的某個雨夜，男孩神色凄惶的找到了他。

男孩殺了人。

這個消息炸的他頭皮發麻，可他卻發現自己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怎麼幫男孩遮掩。

于是就這樣，他又一次幫了男孩。

在那個雨夜，他親手埋葬了一個無辜的人。

神父覺得也許自己幫助男孩成為了一種習慣。

深深刻入他的骨髓。

他沒辦法看着男孩哭泣，那會讓他心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