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存,便是白風禾的師尊,明存宗主吧?
原來如此,雲川止低頭掩蓋笑容,咳嗽兩聲,闆着臉歎息:“可我這人,極為怕疼……”
“那我便當你通過了,你可别放棄。”雕像急急忙忙道,而後一根銀絲怯怯從牆壁探出,将一顆紅色珍珠遞到雲川止掌心。
然後另一根銀絲又從側面拿出個藍色珍珠,亦給了雲川止。
“第二道門也歸我管,如今我将兩扇門的果實都給你,待你拿到第三扇門的,便能用這三顆果實尋東方神石了。”
兩根銀絲沖她做出祈求的手勢,雲川止眼前暗下去又亮起來,石室已然消失,面前的前兩道門也赫然無蹤。
隻剩下最後一扇,仍挺立在原處。
沒想到通過得這麼容易,雲川止低頭看着掌心珍珠,不實之感湧上心頭,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即便她放棄離開,亦會有其他人前往此處尋覓東方神石,乾元界修者為尊,想修道之人源源不斷,理應不缺來者。
難不成是有人故意如此,偏要她踏入這第三道門?。
雲川止收起珍珠,低頭笑了笑,擡腿走了進去。
周遭景物沒有半分變化,隻是身後的門不見了,她仍立在浩瀚的星漢之下。
不遠處站着一道黑影,她往前走去,黑影越發清晰,可依舊是黑影,沒有面容亦沒有顔色。
影子緩緩旋身,衣擺如實體一般飄起,又蕩然落下,依稀有長發随風散開,是個女子的影子。
雲川止卻看出了幾分熟悉,難得亂了心緒,慌忙疾步上前:“歸人姐姐……”
“你是何人?”影子朗聲開口,聲音如天外仙樂,莊嚴空靈。
雲川止腳步猝然停住,甩開的雙手垂落下去,知曉自己認錯了人,心中怅然若失,不禁苦笑。
想來這應是明存宗主的一縷神識,雲川止歎息後回答:“在下,雲川止。”
“本座知曉。”影子漆黑的臉上看不出笑意,卻聽得出來聲音愉悅,“問一下顯得有話聊。”
盛名天下的明存宗主這般風趣嗎?雲川止面無表情。
“你并非我乾元界之人啊。”影子含笑道,“你身上氣息不同,更為清冽些。”
清冽?她來自于水深火熱烏煙瘴氣的無間城,身上應當是濁氣才對,看來這位宗主鼻子相當不靈。
雲川止沒說話,影子便顧自言語:“你來此做何?”
“開靈根。”雲川止老老實實道。
“本座知曉。”影子又說,她無視了雲川止的白眼,笑嘻嘻招了招手,“過來。”
雲川止緩步上前,而後手掌被影子握着攤開,眨眼過後,掌心便多了一顆泛着光芒的綠色珍珠。
如此容易?雲川止防備地蹙眉。
像是能看出她心聲,影子莞爾開口:“自然不是如此容易,你須得答應本座一件事,且為此立誓。”
“何事?”雲川止問。
“若我那可憐的徒兒再遭劫難,你可否竭盡全力,護她周全。”影子收了笑聲,聲音鄭重。
徒兒?雲川止愣了半晌,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口中的徒兒,應是白風禾。
“既然如此,你的誓言便立住了。”影子長籲一口氣,慈愛地拍了拍雲川止被迫握緊的拳頭。
影子的觸感很奇怪,不似人體肌膚,也不似任何一種物體,雲川止頓時震聲:“我何時說了同你立誓!”
“啊那個,時辰不早了,你拿了果實便去尋神石吧,出門右拐,慢走。”
雲川止還想同她争執幾句,然而影子早已匆匆忙忙逃了,眼前又是明暗交替,雲川止已立在了一處巨石之前。
同四周的黑暗不同,巨石卻呈淨透的白色,仿佛不摻雜質的白玉,又比玉更為白皙。
今日真是吊詭,雲川止心中疲累,不過好在終于見到了靈石,也不算白來。
至于什麼誓言,見鬼去吧。
她上前将手掌攤開,三顆珍珠化作纖塵,浩瀚光芒沖出巨石表面,四周一瞬明亮如晝。
待光芒散去時,肩上落滿溫熱,雲川止眯着眼睛朝前看去,隻見四周綠意盎然,花草蔥郁,她已經回到一枕園中了。
而屬于神石的絲絲神力正隐入眉心,往她四肢百骸流将而去。
“老天,劉大狗你居然做到了!還這般快!”程錦書欣喜的聲音朝她飛撲而來,正要抱上她之時,卻被一股力道扯出了雲川止的視線。
恍惚間,白風禾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如古琴的弦聲,溫柔悅耳。
“多謝了。”她含笑說道,而後捏着雲川止後頸俯身,二人眉心相碰的刹那,方才還在雲川止體内迅速蔓延的神力驟然被吸入了她體内。
吸了個蕩然無存,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