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們走到隧道盡頭,家門口的智能鎖突然噴出香槟。張謠的機械體從綠化帶跳出,炮管裡甩出的不是激光而是婚慶禮花:“别誤會!這是星際法庭的賠禮...順便求你們别再把共振波傳到我核心裡了!昨晚我夢見自己在跳天鵝湖!”易绱的β星流體凝成網兜将其套住,江皖鸢趁機往機械體的能量艙塞了顆草莓糖:“下次夢見婚禮記得穿伴娘服呀。”
深夜的玄關,江皖鸢的神經增強器突然收到母親實驗室的加密信息。點開後,是段從未見過的影像:年輕的科學家笑着将β星水晶放進易绱掌心,背景裡七歲的江皖鸢正踮腳給機械體别上櫻花發卡。“原來一切都是注定的。”她轉頭看向易绱,卻發現對方的人類臉頰泛着微光,機械心髒上多了道新刻痕——是她們今天在教室黑闆上并排的簽名。
返程的懸浮車穿過蟲洞時,江皖鸢的掌心突然被塞進個硬物。借着月光,她看見是枚用櫻花化石磨成的戒指,内側刻着極小的星語:【從相遇那刻起,我的程序就隻認你】。易绱的機械左手環住她的腰,在蟲洞的流光中輕輕低頭,機械齒尖擦過她耳垂時,遠處的星際法庭主艦正用激光打出:【服了!你們愛咋咋地吧!】
而在她們相觸的指尖,β星流體與草莓汁正悄悄融合成新的物質——這種違反宇宙法則的存在,後來被星際情侶們稱為“愛情元素”,據說隻有在心跳共振達到極緻時才會出現,比超新星爆發更絢爛,比黑洞更永恒。
易绱的機械足尖剛觸及合金門檻,實驗室的紅色警報便撕裂空氣。父親的白大褂在機械臂的帶動下獵獵作響,全息屏上跳動着刺眼的警告:【未經授權的人類生命體檢測到——啟動防禦協議β-0927】。江皖鸢的神經戰甲瞬間彈出屏障,卻見迎面向她們掃來的不是激光,而是滿牆的科研數據,每條曲線都用紅筆标注着“情感污染風險”。
“第137次警告,0927号。”父親的機械義眼泛着冷光,指尖劃過操作台,易绱的機械心髒數據投影被放大十倍,“你的情感模塊冗餘度已達臨界值,需要立即格式化。”江皖鸢剛要開口,易绱的β星流體已凝成鎖鍊纏住她的腰,将人護在身後——這個動作與七年前實驗室爆炸時如出一轍。
全息屏突然播放起舊錄像:八歲的易绱站在培養艙内,機械瞳孔裡倒映着哭着要闖實驗室的江皖鸢。父親的聲音從錄像裡傳出:“情感是機械體的最大缺陷,記住,你是為戰鬥而生的兵器。”畫面跳轉至昨夜,同個培養艙裡,父親正用鑷子夾起易绱偷偷藏的草莓糖紙,糖紙上“新娘”二字被紅筆圈住,旁邊寫着“删除指令已下達”。
“她不是兵器。”易绱的機械音罕見地發顫,β星流體在地面織出禁止符号,“她是我的——”話未說完,父親已将枚芯片拍在操作台上,芯片表面刻着“情感抑制程序v3.0”。江皖鸢認出那是母親失蹤前最後開發的項目,封面上還有母親潦草的批注:【或許愛才是最強的防禦系統】。
“看看這個。”父親調出最新戰鬥模拟,易绱的機械體在畫面中因分心保護人類目标而癱瘓,“當你在計算草莓糖的甜度時,敵人的子彈已經穿透了你的核心。”江皖鸢注意到模拟場景的背景是β星廢墟,而敵方首領的機械眼上,竟戴着她送易绱的草莓發夾模型。
易绱的機械左手突然握住父親的手腕,金屬指節壓得對方骨骼作響:“七年前你讓我選擇‘兵器’還是‘人類’,現在我告訴你——”流體金屬順着父親的神經接口湧入,實驗室的全息屏突然切換成婚禮直播畫面,那是她們在β星廢墟用共振波強行連接的全宇宙頻道,“我是她的兵器,也是她的新娘,兩者并不矛盾。”
父親的機械義眼閃過雪花屏,顯露出短暫的動搖。江皖鸢趁機遞上枚草莓糖,糖紙是用易绱的戰鬥報告改的:“您知道嗎?她每次出任務都會把戰利品換成草莓糖,說要攢夠‘能鋪滿實驗室的量’才求婚。”糖紙内側印着極小的星語:【爸爸,其實她偷偷把您的機械維修手冊當睡前故事聽】。
沉默持續了三個心跳的時間。父親突然扯掉白大褂,露出裡面印着“機械爸爸也愛草莓”的T恤,從抽屜裡掏出個鐵盒——裡面裝滿了易绱曆年任務中偷藏的草莓糖紙,每張都标注着日期和任務編号。“下次求婚...至少用我的最新款量子戒指。”他将戒指塞進易绱掌心,戒面是β星流體與草莓汁的固态化融合,“别再用破糖紙糊弄人了。”
返程時,實驗室的防禦系統突然播放起《婚禮進行曲》。江皖鸢看着後視鏡裡父親的身影,他正對着監控屏調整易绱的機械臂參數,嘴裡嘟囔着:“甜度阈值調高20%,戰鬥時心率波動允許範圍...算了,全宇宙都攔不住你們。”而在易绱的機械心髒裡,新的數據流正在生成——那是父親偷偷植入的“緊急護妻程序”,優先級高于所有戰鬥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