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開始的惡心幹嘔肝膽俱裂到後來的毫無波瀾,直到最後唐槐眼中已經隻剩下一片斑駁的紅。
離陰火城隻餘幾百米時,他們的隊伍和被派來支援的士兵彙合了,一路狼狽不堪逃進陰火城。
怪物就好像有人指揮,隻在泯陽城周邊活動,從始至終沒有一隻怪獸踩進陰火城的攻擊範圍。
唐槐發現了事件的不同尋常,她相信托亞文也發現了。不管是将來的她,還是現在的她。這不像是赤焰國記載當中的意外事故,倒像是有預謀有計劃的針對圍殺。
夜裡,唐槐聽着泯陽城百姓們斷斷續續的哭聲,聽着風的咆哮聲和陰火城換崗士兵的腳步聲根本毫無睡意。
她坐起來拔出匕首仔細端詳,怪物數不勝數她收割人頭不費吹灰之力,攢下的擊殺數早就夠匕首升一級了。
更何況她任務的時限隻剩下兩天,迫切的需要一把趁手鋒利的武器。唐槐毫不懷疑任務如果失敗,她真的會被喜怒無常的托亞文打得灰飛煙滅。
升級之後匕首不再是如同爛鐵的深灰色,刀柄變成了木質的非常有光澤,像是打了蠟。刀身的打磨更細緻了些,刀鞘上還雕琢了一些形狀猶如花瓣的精美圖案。
唐槐滿意的把匕首插回刀鞘裡,輕手輕腳地爬起來,小心翼翼地穿過一排排因為疲憊和驚吓已經沉睡的普通百姓。
推開陳舊木門,發出輕輕的吱呀的一聲。唐槐的手頓時僵在了門邊上,收回來也不是,不收回來也不是。
“阿袅,你是要回泯陽城幫我哥哥嗎?”穿着铠甲的托亞文從地上爬起來,拉着唐槐走到一邊問道。
唐槐看見了她眼裡的紅血絲,也看見了她臉上的執拗和倔強。她甚至懷疑托亞文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留在陰火城的打算,她隻是在完成兄長給她的任務罷了。
“是。”唐槐也不打算隐瞞。而且以托亞文的聰明,就算她不說也猜得到。
“我和你一起去。”不是懇求,而是命令。“好。”唐槐沒有理由拒絕,如此強大的助力不要白不要。
“但是我們得小心,要是有人發現,我們肯定會被嚴加看管,到時候就徹底沒機會幫你哥哥了。”唐槐再次提醒托亞文。她是相信托亞文的心性的,但這次的行動必須萬無一失。
“我知道,我有能不被發現的辦法。”托亞文并不等唐槐反應,她兀自拿着自己的法杖在地上畫起了圖形。唐槐站在一旁,努力辨認着這圖案的含義。
“好了。”短短幾分鐘,托亞文虛脫般的用法杖支撐住自己的身體。她握住法杖把頂端用力地插到了圖形的中央。
金色的流光霎時從中心位置順着托亞文圖案的走向快速遊走,直到形成一個複雜的圓形圖案。
托亞文少頃将唐槐拽到自己身側,圖案開始緩慢下沉,唐槐最後聽到的是士兵的驚呼聲。
有一小段時間,唐槐的五感被屏蔽,好像進入了一個無比混沌的狀态。腦子裡光怪陸離的線段圖案縱橫交錯看得她腦袋疼。
等她意識清明起來,已經在泯陽城的一條小巷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