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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淚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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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至雲霧山,這裡和黃山華山泰山沒法比,但一路走,出了一身汗,陸麟風反而覺得輕快無比,像洗了個澡,絞幹了頭發,坐在廊下看書的感覺。

玉兒也能走,她本可以不必來的,但在船上睡了兩日,今日不好意思再睡,于是提着酒水和吃食,也跟上了。她在陸宅沒做什麼苦力,但也沒少做事走動,這點路程,跟她過去伺候周姨娘的時候走的步子差不多,她過去也是一走一整日,周姨娘折騰起人來,也沒個消停的時候。

年輕俊秀的男女,跟在李先生後面,走了大半個時辰,陸麟風步子就放緩了,有些累了。但玉兒沒有,她沒事人一般,提出酒水,給了李先生一壺,又取出用竹筒裝的茶水給他,說:“少爺,喝茶。”

日光裡的玉兒又和當天在京城晚霞中的不一樣,今日她特别白淨,臉色白裡透紅,有點桃花色,今日看她沒有那麼霧蒙蒙了,總歸是有些親近了。

大家都在等他,陸麟風起身,接着走,又過一刻鐘,終于看到了一個亭子,在半山腰上。

玉兒不知道這些人怎麼這麼喜歡爬山,山上什麼也沒有,養尊處優的人,去農田裡勞作一個月,可能百病全消。

“麟風,這一路走來,你看見了什麼?”李先生忽然提問。

玉兒沒有這種觀察力,她當然也沒觀察,她就是提着酒水,跟上就是了。但是陸麟風就是陸麟風,他記性好,“我們共遇見了十輛車,三輛馬車,四輛驢車,一輛人拖的闆車,還有三輛應該是騾子拉的車。”

李先生點頭,“那人呢,我們見過多少人,幾個男人,幾個女人?”

“我們遇見了一百三十八個人,三十八個中年人,都是男人,上午進城,下午出城,應該是住在城郊的農戶。還有十二個小孩,四十個婦人,三十個學生,應是書院放學了,并着幾個書院的先生,共一百三十八人。”

“那以你所見,這四十婦人進城所為何事?”

“依麟風所見,這些子婦人恐怕是做紡織或者是刺繡的,在城裡的店鋪做事,因為她們衣裳比農婦幹淨整潔,且都在摸手腕,左手換右手,可見是手上功夫。”

李先生不說話了。

到了山下,這山就很好爬了,不高,還沒當日在鎮江的山高,随便走走,已經到頂峰。

下山的時候,大家明顯走得比來時要快,李先生來了一句:“下坡路是最好走的,來時艱難,是因為正在上山。”

李先生也沒教什麼特别的,隻是讓陸麟風代他上課,帶了兩天的孩子,孩子中有聰明的,當然沒到異常聰明的程度,也有開小差的,學不會的,陸麟風的性格和李先生不一樣,李先生一般是看見聰明的,會多講幾句。

但陸麟風不,他像是想證明自己的能力似的,他喜歡盯着課堂裡最差的,喜歡教人,第三天上,那孩子就不來了。

陸麟風不信邪,非要李先生帶路,去那孩子家裡找家長,問為什麼不來了,是不是他教得不好。

結果孩子吓哭了,家長護短,說要換學堂。

這約莫是陸麟風遇到的大難題,他還沒教過這種頑劣的學生,他非要将這孩子教出個名堂來不可。

又過一日,這孩子還是不來。

第五日早,孩子來了,李先生出了一張試卷,陸麟風監考,就寫幾個字,很簡單的考題,有的孩子下筆如飛,有的死活不會寫,盡管昨日都教過寫大字的。

閱卷批改是陸麟風,他看了所有的卷子,最後給李先生,問:“為什麼我昨日教的字,昨日明明會了,今日又都忘了,換作是我......”

這題玉兒會答,因為天生我材必有用,不是每個人都要考狀元的,如果學習是這麼容易的,那豈不是人人都是進士。

李先生也是這麼說:“可能說來也不好聽,大家都要接受自己的平庸,有人隻能做農活,有人精于算計,可以做商販,有的人,例如你,就是要在讀書一事上大放光彩的。”

玉兒在幫學生們倒水,分點心,還有一堂課,講完就散學了。

李先生說:“各有職責,何必強求。那日我們去爬山,我問你,見過多少人,你短短一個時辰見了一百三十八人,你能猜出他們以何為生,那就是民生,你還為難什麼呢。”

寫不出的卷子,在京城高談闊論的世家門閥的門生們,大族出身的貴公子們,陸麟風看不上他們,但終有一日,他也會變成其中一員,一路官途。

今春的主考官是戶部尚書和禮部侍郎,禮部講書,嚼文嚼字,但戶部講錢,經濟民生,卷子是交叉審核的,既然不能一起讨好了,隻能選擇讨好一個,将來進六部,總能輪到戶部去的。

陸麟風是聰明人,已經走出了思維的瓶頸,當下就拜謝李先生,“多謝先生指點迷津,學生若能金榜題名,定然再送美酒十斤。”

李先生點頭,揮手,“去吧,都去吧,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能否魚躍龍門,都各憑本事,去吧。”

這次往京城去還是乘船,内漕河還沒冰封,等到了冬月,就得走旱路了,河水進入冰封期,這會兒進京的人不多,該進京的都進了,倒是有很多下江南的,都載着滿船的貨。

玉兒許是有點暈船,在船上睡了十多天,輕微燒,陸麟風捏着她喉嚨,給她灌藥,耽誤不得了,上京耽誤不得,治病也隻能在船上。

玉兒内心裡很抗拒京城,上回去京城的記憶并不美好,住在狹小的耳房裡,大家夥兒都刻意忽視她,對她不冷不熱,她都能感覺得到。

是病了,也是心病,玉兒本質上不願意與陸麟風多說,主仆有别,再者周姨娘的遭遇就在眼前,她不會也不敢和少爺們談情說愛,她不配。

十多天後,還是如期到了京城,又是去他外祖家,恐怕還是那間耳房,玉兒頭一昏,直接說:“我想去看大夫。”

她臉白白的,唇色也白,前頭就是碼頭,外祖他們應是來接了,但玉兒搖搖欲墜,她說:“我有錢,我自己能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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