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問:“長甯呢,可要她跟你去一趟?”
這就是公開賣---淫,長甯去一次,他陸麟風得一個好眼色,哪日長甯總要嫁人的,她嫁人之後呢?
陸麟風搖頭,不願意再帶陸長甯出門了。
陸良镛成日忙着做生意,确實沒空搭理這種婆婆媽媽的事,但江氏娘家有想找李曼青幫忙的,她嫂子也來過了,是這麼說的:“能不能請尚書大人幫你哥哥也挪個位置,他在小吏的位置上五六年了,也該挪挪了,若是成了,我給麟風介紹個好姑娘,保管好的姑娘。”
江氏本不想搭理的,但她回娘家,确實聽說姜敏兒和她兒時的夥伴又聯系上了,人家是真正是貴女,想必姜敏兒也不一定全是胡說的。
人不狠,站不穩,也坐不穩,江氏去瞧玉兒,“長甯,快打扮起來,我領你出去見客。”
有點子老鸨的味道,小茹現在真覺得江氏怪怪的,和以前在平江的時候不一樣了,現在太太怎麼有點陰陽怪氣的。
又來了。
玉兒往江氏面前一跪,一言不發。
還反了天了。
江氏道:“快起來吧,好丫頭,怎麼就跪下了,是腿疼嗎,我給你找個轎子。”
好家夥,江氏進京幾個月,一身貴婦的陰陽怪氣全學到位了,小茹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她一把抱住江氏的胳膊,“買菜是吧,她不會,我會,我去吧。”
插科打诨的,江氏愈發覺得陸長甯不服管教,她總要她聽話,要馴服她的。
“甯兒,你先起來,前日家裡來信了,說王媽的侄兒想求個恩典,想從我們後山找個媳婦,你覺得誰和王安比較合适?”
威逼利誘,全都上了,小茹也聽明白了,這是警告她們呢,不聽話的,嫁給王安。
王安是個什麼東西,三十來歲,一無是處,一身毛病,誰家的姑娘都不要。
玉兒還是不吭氣,如果是這樣的命運,她還不如嫁給王安算了,反正在村裡也是勞作一生,興許要比在這京城的命運還好些。
“太太,管事拿着單子來了,要和您對賬。”夏生從外頭進來,看了跪着的玉兒一眼,這丫頭倔強,從小時候開始,就是一棍子打不出個屁來,求求大少爺收了自己不就好了,太太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可能拿少爺的女人去送給少爺的上峰的。
陸長甯好說歹說也是個小姐,陸良镛認了義女的,陸良镛的看法和陸麟風差不多,認為一家子靠個女人出去拉關系,那就完了。陸麟風還有什麼用,不如一個女兒家。
在這件事上,陸良镛從開始的不贊成,慢慢演變成了對江氏的質疑,甚至覺得她管得太多太寬了,隻是個小丫頭,還真能指望她幫助陸家封侯拜相啊?
夏生在背地裡和小茹出了個主意,“太太就是閑的,太順心了,這些日子。”
其實就是說,江氏連幾個妾室也不鬥了,成日裡就集中精神鬥玉兒,給她找點事情做。
小茹沒有夏生那幾個聰明,但小茹現在寬裕了很多,她給了夏生二兩銀子,問:“怎麼個說法,這日子真是過不下去了。”
夏生收了銀子,附耳告訴小茹:“想個辦法,讓幾個姨娘過來,這樣太太就不得閑了,哪還有功夫天天盯着玉兒。”
“嗯。”
小茹也沒什麼好的辦法,寫封信回去,很快就能查出來是她弄的鬼,最後還是玉兒背鍋,她得想個好法子。
小茹掌着廚房,她記得玉兒有本書來着,什麼食物和什麼食物不能一起吃,吃完就出毛病。
一連好幾日,江氏都沒什麼胃口,說不喜歡小茹炖的牛肉湯,說腥氣重。但小茹配置的醬料好吃,肉也炖得很好,陸良镛還給了賞錢,不多,一兩銀子。
聊勝于無吧,小茹繼續炖湯,又過了三日,江氏說不舒服,發昏。
食物相克,出問題了,接着就是串稀,江氏變虛弱了。
這晚上,小茹又在炖湯,她已經漸漸看明白了,什麼下人不下人的,大家都是人,憑什麼江氏這麼驕傲,這麼踐踏玉兒。
陸良镛也吃得少了,隻喝了兩碗湯。
陸麟風沒說話,一直盯着桌上的菜。
晚一些的時候,小茹又去看那本書,想研讀一下,結果找不到書了,玉兒也不聲不響的,她好些日子沒上桌吃飯。
“姑娘,你看見我的書了麼,就是寫廚藝的。”小茹開口問長甯。
玉兒,也就是陸長甯轉過身來,冷不丁說了一句:“燒了。”
“為什麼,你為什麼?”小茹恨不得扯着玉兒說話,但玉兒單薄體弱,她低着聲音道:“我是為你好,你懂不懂,他們都是吃人的惡魔,你——”
小茹還在生氣,夏生和冬生已經在外頭敲門了,冬生說:“小茹姐姐,少爺叫你。”
玉兒起身,将小茹按下,小茹好像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玉兒回頭看了她一眼,又仰起頭,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