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病了?
陸麟風忽然要被戶部主事指派出京,刑部尚書李曼青還不知道,陸麟風沒膽子說陸長甯死了,被一把火燒死了,他繼續編造:“長甯病得很重,幾個月沒見人了。”
“那某找個大夫替甯姑娘看看?”
天殺的老色批,李曼青是真的記住陸長甯了。陸麟風的調令已經下來了,他倒真是躲過了一劫。
陸家人舉家前往京城被迫擱淺,因為陸麟風被戶部調去了一個很偏的地方,地方小官,四六不着,在川蜀,去的蓉城,得了一個縣丞下面員外郎的官位。
陸良镛第一感覺就是兒子被人算計了,卻抓瞎,他們陸家在京城的根基還是太淺了,想尋個人問問,都找不到方向。
他的新宅子差不多竣工了,值個萬兩銀子,想直接送到李曼青手裡去,換陸麟風留京。
泰山江大人不贊同,覺得他們陸家的人都很慌,外放不一定是壞事,留京之後呢,這宅子送給李曼青,再之後呢,還拿什麼送?
該成龍的都成了龍,是個蟲怎麼也是蟲,扶不上牆的。
陸良镛問陸麟風的意見,陸麟風此刻巴不得趕緊逃離京師,玉兒已經死了啊,他上哪兒大變活人,賠一個陸長甯給李曼青。他巴不得馬上動身去巴蜀,等他回來的時候,李曼青已經下台,這就是最好的歸宿。
陸良镛還想送宅子,可李曼青要的是人,他道:“父親大人聽外祖父一句勸,莫要再送了,您不如也回平江府去,就和過去一樣,當沒來過京城。這宅子您就當個産業,過兩年,賣給哪位大人,脫手就好了,興許還能賺一筆。”
皇甫誠回京,京城陸宅也空了,好一家刁鑽的人,他上天入地,也要把玉兒給找出來。
陸良镛決定先回平江,宅子的地契和文書他封存在了嶽丈手中,說看準時機,就放出去,看得哪位大人的青眼,至于價格,不虧就放了。
陸麟風輕狂,中了個進士就輕狂了,江大人在小官的位置上幹了大半輩子,知道官不是這麼好做的,和李尚書打交道,人家踩死你像踩死一隻螞蟻,絕不可能就讓你就此平步青雲。
“跟着姓陸的,看他去哪兒,玉兒身份都拿捏在陸家人手裡,一定不會離開這一家太遠的,跟上去。”皇甫誠道,“安排人手盯着李曼青,如果玉兒成了他的外室,遲早有迹可循。”
皇甫誠上山下海,想了又想,玉兒是簽了身契的下人,也怪他當初不果決,管她什麼身契,就不該聽她的,直接帶她走。
陸麟風登船去宜賓,皇甫誠的人一路跟入川,到了蓉城下面的縣城,守了半個月,當真沒發現有姑娘,特别是少爺說的年輕姑娘。
再說平江那邊,陸良镛回來,徐婉瑩正在和江氏争奪掌家的權利,江氏心情時好時壞,見管事的也是陰陽怪氣,下人怨氣很重。
江氏是最先發現小茹和潤生失蹤的人,也不必拷問冬生,她坐車去了郊外的莊子,那莊子她知道,到地方一看,莊子已經燒沒了。
陸良镛回來,還沒來得及說陸麟風被調離京城,去了蓉城,江氏先關了房門,說:“潤生一家子都燒死了,王媽和王安,還有長甯,也不見了。”
陸良镛心裡一個咯噔,好家夥,難怪陸麟風被調走,他去求李尚書的勇氣都沒有,原來是他造了孽。
“此事到此為止,不許再提了。”陸良镛說:“潤生的父母雙親呢,老兩口都瞞着,就說咱們派潤生和小茹兩口子上京了。”
“不行,”江氏搖頭,“一并不見了,恐也死在了火裡。”
“孽障!”
京城果然就别想再去了,運氣好的話,就在地方上做個小官,平安終老吧。
如是這般,陸家歸于平靜,失了火的王家沒人再回來,那燒毀的陸家莊子也被轉出去了,連着周邊幾畝地,一起賣出去了。
“玉兒被他們打殺了?”這是皇甫誠能想到的最終結局。
“不會的,玉兒姑娘洪福齊天,一定在哪兒好好的呢。”下頭的人安慰,但玉兒身死的可能性很大,李曼青是有外室,但不是玉兒姑娘。陸麟風那邊找不到,平江也沒有玉兒姑娘,四川翻到江南,找不到。
王安和王媽被拘在了餘杭縣衙,有人介紹的工作,王媽去縣衙燒飯,王安看門,但實際上他們被衙門約束,永遠出不去餘杭地界。
皇帝本想殺了王安和王媽的,但某一日,公主在四下無人的時候給王安和王媽都紮了紙船,給他們超度了。
于是這兩姑侄被皇帝從平江換到餘杭,禁锢了,自然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