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小時是要練滿的,抓不起弓,就提水,李呈錦天天騎馬提水,也不拉馬缰,就是坐在馬上張開手臂提着兩大桶水,任由星天外走來走去,也不知道她在哪兒看的訓練方法。
不知道有沒有用,但說八個時辰就是八個時辰,練不出來,就是浪費所有人的時間。
夏去秋來,天上飛過幾隻大雁,秋天來了,李呈錦不慌不忙,擡手就是一射,大雁離群,掉落下來,發出沒死的哀鳴。
皇帝和夏韬騎馬來的,沒通知旁人,皇帝看了夏韬一眼,眼底滿是欣慰。夏韬也笑,說:“您不去看看長公主?”
“已經看過了,走。”
原來過了立秋之日,大部隊已經出發前往陝西的路上了,妃嫔們前進慢,路上起碼要行一個多月,皇帝找了個機會,特地與夏韬騎馬出來看李呈錦的。
回去的路上,皇帝說:“功夫不負有心人。”
李呈錦進宮以來,無論是學禮儀,還是學騎射,都沒辜負過皇帝的期待,夏韬道:“長公主聰慧。”
皇帝笑笑,但百般傳聞還是不如親眼一見,他的長公主,很能見人。
蔣四海收到的命令是再練一個月,大部隊走得慢,無謂讓李呈錦和這些妃嫔在一起無聊度日,應該加緊練習。
“公主,摘了沙袋,我們去射雕。”
卻要去更北一些的地界才有雕,京城是沒有的,秋狝是往西,射雕卻往北,不是一個方向啊。
“以公主如今的騎射功夫,您覺得您騎馬去榆林,需要幾日?”
其實李呈錦一直在皇家馬場裡面跑圈圈,沒真正上過大道,她回:“我也不知道,總歸十天半個月吧。”
“是啊,所以公主騎射都欠佳,在這小小别苑能練出什麼長進來,公主且跟上,我們上大路。”
骁騎衛蔣統領帶一隊人馬往北行,李曼青收到線報,“蔣四海去遼東了?”
往北過三座城池,就是遼東地界,正是皇甫家的地界,蔣四海帶人過來的時候,皇甫家也已經知人了,底下人還問皇甫敬安,“是不是小公子在外頭惹禍了?”
“惹什麼禍,他能惹什麼禍?他要是一刀宰了他爹,我才敬他是個英雄。”
“公主,前面那個城門進去,就是遼東。”
“咱們去遼東?”
“不,咱們去追鷹。”
李呈錦騎馬上前,“好。”
蔣四海帶人往草原去了,這給李曼青吓壞了,他怕皇帝是骁騎衛借機去探聽遊牧民族的動向,又是秋狝西北又是骁騎衛暗探大漠,要開戰了。
皇甫家的人也一天三回禀:“将軍,骁騎衛的人往草原裡面去了。”
皇甫敬安也怕是沖着開戰去的,說:“派人跟上去看看。”
李呈錦就是穿骁騎衛的衣服,沒品級,她寸步不離跟在蔣四海身後,問:“哪兒有鷹?”
“公主請聽,三十丈外是否有雄鷹破空之聲?”
李呈錦閉眼,“有。”
箭矢如流星,劃破長空,差點射殺了遼東軍中斥候。蔣四海滿意,點頭,“公主且聽風鳴,何處有鷹。”
“還有。”李呈錦一張大弓,背身一射,射中一灰兔狲。
“不錯,公主自己練上幾日,在草原上自己找獵物,總有進益。”
去西北秋狝,皇甫誠本不想去的,玉兒還沒找到,他也想爺爺了,想回遼東,想回盛京看看。
但李曼青也在秋狝隊伍,以陸麟風的無恥程度,已經獻上玉兒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将近為期三個月的秋狝,他不跟着李曼青,真不知道去哪兒找玉兒。
李呈錦晚上也在騎馬,月色之下,蘆葦蕩裡,對岸風吹枝葉動,她擡手就是一箭,也穿過了樹葉,穩穩釘在了樹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