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站起來,轉身一看,憤怒地攔人的公主和墨竹,沈家的周管家,還有那四個‘替身’。
“家主說,二公子你可以在寺廟清修,但不能出家。”周管家那嚴肅的面容上滿是苛責,“作為世家子,你出家就是給沈家蒙羞。”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江辭站在那裡,神色清冷淡然,竟像要下凡的仙人一般讓人不敢接近。
周管家想要張口斥責,可看着旁邊的四位貴人,終是軟化了神色:“隻要二公子你不出家,在此清修,有什麼要求沈家都會盡量滿足。”
江辭面容恍惚,輕聲道:“要求,我能有什麼要求?”
“沈辭,”殷弘烨站了出來,他面色扭曲一瞬,捏緊腕上的佛珠,還是開口道,“你不想為那個早死的人點一盞長明燈嗎?”
“至少,還可以為他祈盼來世長壽富貴。”
江辭似是被說動了,他偏頭看向身旁身穿袈裟的大師,輕聲問道:“點一盞長明燈要多少錢?”
大師雙手合十,鄭重地回道:“最好的長明燈十兩銀子一盞,可燃七日。若要長燃,添銀即可。”
“我若是要它燃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呢?”
“隻要寺廟還在,就會為施主點燃,不過,所需費用無法估量。”
江辭看向周管家,淡淡道:“我要銀子,越多越好,不要銀票。”
周管家神色為難,在身邊四人的逼迫下,卻還是應了下來。
“沈辭,我可以給你很多銀子,你可以...參加我的及冠禮嗎?”謝庭軒上前一步,眼神中帶着掠奪的欲望,隻有江辭讓他感受到失敗的滋味,他不甘心就這樣放手。
殷弘烨想到自己即将迎娶正妃,不甘地看着江辭,還是邀請道:“我可以給你金子,隻希望你繼續參加我舉辦的宴會。”他是天潢貴胄,江辭怎麼會不喜歡他?
“何時用空,不若來我府裡做客,”崔钰眼神幽深,“我倒是沒什麼銀子,玉石擺件倒是不少,你喜歡盡可拿去。”
“若你再讓我畫一幅你的畫像,我把近年來賣畫所得都給你。”顔文斌目光灼灼地看着江辭,果然是不帶偏見地看,才發覺對方的神性之美,可惜,他之前隻畫了一半,就因嫌玉佩醜陋而把整幅畫毀了。
“不用了,”江辭淡然地看着衆人,“我已決意不再下山。”
重生前陷害他的人還沒找到,身份露餡的原因也沒找到,與這些人精接觸多了,他隻怕又得狠狠摔一個跟頭。
“諸位請回吧!”
四人面現怒色,一想到還比不過一個死人,竟是想要強行将人帶走。
殷芷容攔在江辭身前,嬌聲怒喝道:“你們想做什麼,沈辭可是沈家世子,他不下去,你們就沒腿,不能自己上山拜訪嗎?”
四人冷靜下來,深深看了眼江辭,便帶人下山離開了,他們怕再待下去,會把這愚弄他們,不識好歹的人給綁走。
周管家看了看殿内情形,也跟着下山回禀去了,而大師早已悄無聲息地退去,
此時殿内隻有江辭,公主的丫鬟侍從及墨竹,大敞着的殿門不斷地刮進猛烈的冷風。
“多謝公主殿下。”江辭拱手行禮。
殷芷容擔憂地看着江辭:“我那兄長和另外三人都不好惹,我也隻能攔到這裡了,你日後卻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讓公主殿下憂心了,”江辭露出些微笑意,“我會注意的。”
殷芷容憐惜地看着江辭,他竟是要為自己死去的愛人燃一萬年長明燈,何等癡情。
“那我便走了,沈公子還請保重。”
“公主殿下,也請您保重身體。”
......
寺廟後山,清修之地。
掂量着手裡的銀子,江辭笑的十分燦爛。
不枉費他昨天演那麼一出戲,沈家送來了五箱子白銀,每一錠都是五十兩,五箱足足有一萬兩。
将手裡的銀子放回去,江辭神色複雜地看着另一個箱子,那是個更小些的敞着的富貴紫楠木箱子,沒想到公主竟然給他送來了一箱金子。
箱子裡足足有三十個金錠,每個金錠足足有二十兩,這個朝代一兩金子可以換十兩銀子,總的也是六千兩銀子了。
他隻要求銀子,就是因為金子為世家上層人士所把持,根本不怎麼流通,渣爹和那幾人也不太會舍得,怎料得公主竟是如此豪爽。
他得仔細想想,有什麼地方能幫到四公主殷芷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