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男主多災多難的前半生,江辭簡直要流下一把辛酸淚,他真不知道,男主好好治病救人,哪來那麼多人要殺他。
沈輕鴻雙手擡起,将人緊緊抱住,感受着擁抱間的暖意,輕輕地“嗯”了一聲。
......
一大早,江辭睡到快晌午,才醒來,他整個人将一張床給占滿了,眼皮子好不容易睜開,也透着頹廢的氣息。
沈輕鴻走的第一天,不習慣。
“公子,”墨竹端着熱水走了進來,這已經是他換的第六盆水了,“辰時,顔世子來訪,我說公子您不舒服現在未起身,他說午後再來。”
“呵,這是趕趟刷boss嗎?一個個那麼急。”江辭翻了個白眼,想到昨日見的崔钰,更是生無可戀,“好吧,我這就起,墨竹,辛苦了,你家公子我以後不賴床了。”
“真的嗎?公子。”墨竹不太相信地看着江辭。
“真的,”江辭說着,補充了一句,“以後墨竹你在辰時一刻喊我,最晚再等一刻鐘,我一定起來。”
墨竹神色認真地回道:“好的,公子。”
江辭看着墨竹認真的神色,突然有點小後悔,時間是不是定的太早了,但是想想自己的處境,他深吸一口氣,必須堅持。
晌午過後。
江辭坐在院子裡的老樹下,捏着手中新收到的棋譜滿臉郁郁之色,黑白棋子随意地散落在棋盤上,不成章法。
“沈...公子,身體好些了嗎?”
顔文斌一進院中便看到了那穿着一身白衣的江辭,他眼中一亮,快步走了過去,身後的小厮還捧着一些作畫的用具。
江辭恹恹地看着走近的人,扔下了指間的黑色棋子。顔文斌是這四人中最有書卷氣的人,他面容清秀,此時穿着一身青袍倒是更像酷愛詩文的文人墨客了。
“好多了,本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顔文斌這才從吸引了他全部心神的面容上移開目光,看向石桌上的白玉棋盤,他抿唇,這分明是崔钰慣用的,他也和其手談過。
“崔钰他把這副棋送你了,倒是舍得。”
江辭手指在棋盤上亂畫,将棋子弄亂,聲音帶着不悅道:“他非要教我下棋,還說要我赢他。”
頓了一下,他眼一瞥,看着小厮抱着的東西,嗤笑道:“你也帶了東西來,真是,不知道你們一個個什麼毛病,莫不是你也要學他,教我作畫。”
顔文斌帶着些傲氣強調道:“我和他不一樣,隻是想來為你作畫,”
話落,他一頓,又輕聲道:“當然,若你想學,我也可以教你。”
江辭冷笑:“不學。”
他看向棋盤,随手抓了幾下,将棋子全部收進了兩個白瓷棋罐裡,便要吩咐墨竹将棋盤拿走。
顔文斌看着那纖細潔白的手腕與那黑白的棋子,一時間來了靈感,甚至這樣坐着連那塊粗糙的玉雕都擋住了,他猛地上前将棋盤按住:“可否手持黑子看着棋盤,讓我為你作一幅畫。”
江辭冷笑:“憑什麼?”
顔文斌看着江辭的臉,像被蠱惑一般急道:“我可以把我之前作畫收到的銀子都給你。”
“哦,多少?”
“總共三千兩。”
江辭面無表情,吩咐道:“墨竹,把棋盤收走。”
顔文斌面帶不悅,卻還是按緊棋盤,壓低聲音道:“我為人作畫并不圖錢,這已經是所有了。”
江辭嗤笑:“我讓人畫我也不圖錢,但你這麼點錢,若是把我畫成醜八怪,難不成我還真讓你把畫帶走,到處毀我聲名。”
顔文斌看着枝葉裡散落的光影灑在那張蠱惑人心的面容上,一時間心裡十分贊同,可出于自信還是承諾道:“我隻畫一幅,若你不滿意,盡可毀去,錢财我依舊會全數奉上。”
想他畫了十幾年,誰看了他的話不稱贊,便是老皇帝也欣賞他,讓他給宮妃作過畫。若不是身為世子,他早就一心鑽研畫道去了。
江辭眼眸微眯,神色淡淡:“既然如此,便畫吧。”
不一會兒,畫架就擺好了,墨也研好了,顔文斌站在仆人撐着的布傘下,時不時江辭,專心緻志地用毛筆在上好的宣紙上描繪着。
江辭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支在石桌上,兩指間捏着一枚黑子。他低着頭,看着顔文斌用黑白子擺出來的一個殘譜,隻覺得頭昏眼花,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