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半年,兩人終于再次同塌而眠。
沈輕鴻無奈地看着江辭拽着他袖子的手,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答應了,明明這個院子還有兩個多餘的房間。
“我有事要和你說,睡一起講起來更方便。”江辭笑着眨眨眼,“别一副我輕薄你的可憐模樣。”
沈輕鴻看着那昏黃燈火下美的驚心的面容,心中無奈,江辭總是不自覺忽視自己的樣貌,兩人站一起,别人隻會認為他輕薄了江辭才是。
洗漱完,沈輕鴻将油燈用指尖的勁風彈滅,霎時間,室内昏暗下來。
快入冬的天氣實在寒冷,窗縫不嚴,冷風嗖嗖地往裡鑽,江辭情不自禁地往被子裡縮了縮。
他興奮地開口:“輕鴻,你猜,我今天在密道裡發現了什麼?”
沈輕鴻聲音低沉嚴肅:“你亂跑了。”
“啊?這個...”江辭讪讪地笑了笑,連忙繼續道,“輕鴻,我今天在密道裡發現了活着的老皇帝,皇宮裡那個是假的,”
沈輕鴻心緒翻滾,卻仍平靜道:“嗯,你該睡了。”
“哎?就這樣嗎?”江辭有些興奮的神經終于冷卻了一些。
“若不睡好,明日怎麼應對沈琪的發難,你想把這個秘密告訴他嗎?或者和我一起離開?”
“不,不告訴他,也不能離開。”江辭歎氣,他連路引都沒有,長相太過不同,出去寸步難行。
“你說的對,我該睡了。不過,這個消息我想告訴四公主。”
沈輕鴻淡淡道:“你想做便去做,我會暗中保護你。”
江辭心間溫暖,開心地笑着:“謝謝輕鴻。”
深夜,沈輕鴻看着冷到把自己縮成一團塞過來的江辭,抿唇,終是默默地将人抱住懷裡,将兩床被子疊在一起,看江辭眉頭舒展才放下心來。
是他考慮不周了,這裡的被子薄了些。
沈家。
“沈辭,我還以為你不想活了呢。”沈琪面帶微笑陰鹜地掃了江辭一眼,“本打算你今天不回來,我就公布你的身份,倒是不知那幾人知道了會怎麼做。”
“我吃了毒藥,怎麼可能離開。”江辭冷笑,“你分明也不怕我跑,作甚如此吓我。”
“沈辭啊沈辭,你真是聰明的過分,怪不得昨天能跑掉。”沈琪看了眼江辭後面空蕩蕩的一片,不悅地挑眉,“怎麼,墨竹和昨天幫你的那個‘沈大’都跑了嗎?”
“我讓墨竹先回山上了,”江辭冷聲道,“至于‘沈大’,他不是你的人嗎?和我有什麼關系,你不要胡亂攀扯。”
沈琪看了看江辭,沒看出什麼破綻來,索性不再追問,昨日沈大确實回來了,但拷打後隻能确認當時被打暈了。
救江辭的人倒也可能是别家的插手了,畢竟他這假弟弟實在生有一副老天都妒的好相貌。
“那麼,現在談談,計劃失敗了,你要怎麼補償我?”沈琪敲了敲桌子,眼眸中盡是森森冷意。
江辭面色不變地站在那裡,淺笑着道:“我此次前來,正是得知一個秘密,要告知你。”
“哦?你說。”沈琪如毒蛇一般盯着江辭,不肯放過絲毫變化。
“太子他得位不正,老皇帝卧病在床就是他的手筆。”
“嗤,我猜到了,殷弘烨他不長不嫡,成為太子本就不正常。”沈琪冷冷看着江辭,“昨日本要借事施壓,怎料得你跑了。”
“大公子未免太過心急,”江辭神色不變,“我有把握讓四公主來配合我,揭穿這一事實,讓殷弘烨從太子之位上滾下去。你還可以找人治好老皇帝,在老皇帝面前賣沈家的好,讓沈家壓過另外兩家。”
“那個不識好歹的黃毛丫頭,”沈琪眯了眯眼,看着江辭的好容貌,諷刺道,“她倒是對你上心,可惜喜歡的是個薄情郎啊。”
“這點上,你倒頗似我們沈家人。”
江辭面無表情,隻淡淡道:“我不好去拜見公主,聽聞過十日後有一場圍獵,還請大公子将我帶上。”
“當然,”沈琪陰冷地看了眼江辭,“過後要是沒有結果,可别怪我沒有情義。直接就揭穿你的身份送給太子,說不得他們幾人還得争鬥一番。”
“沈二公子這個身份帶來的長遠價值更多不是嗎?”
“呵,那你也要讓我看到才行。”
“會的。”
離開沈府後,江辭拒絕帶上任何仆從,他到了山上才松懈下來。
“輕...”話還未說完,一道入肉的利刃聲響起。
江辭心裡一沉,轉身看去,卻是有一個穿着沈家服飾的下人胸口淌血倒在了地上,沈輕鴻正拿着劍神情冷肅地站在一旁。
“輕鴻,謝謝。沒想到沈琪竟然派人跟蹤我,”江辭苦笑,“這下子他估計會以為有高手貼身保護我了。”
将劍擦幹淨,收劍入鞘,沈輕鴻看着江辭,面色更冷,“若是我不在時,有人派高手制住你,你又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