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戚韫玉臉上那深深的五指紅痕,江辭唇角勾起,眼中淬着寒意,“呸,畜生不如的東西,戚家的老祖宗要是知道有你這樣的後人怕是都要掀開棺材跳出來,少來洗腦一個當時還是嬰兒的人。”
“江辭——”戚韫玉幾乎要氣笑了,“别忘了你們的命現在握在我的手裡,我隻需要再拖延一些時間,他們就會追過來了。”
他幾乎咬牙切齒地說道,“沈輕鴻必須死。”
江辭緊緊攙扶着身體冰涼的沈輕鴻,薄唇緊抿,眼中帶着些許冷酷之色,他靠近沈輕鴻的耳邊,輕聲笑道,“輕鴻,我可以殺了他嗎?”
沈輕鴻眼中閃過痛苦掙紮之色,他握緊江辭纖細卻有力的雙手,帶着破碎的感覺輕聲道:“阿辭,不能殺他。”
江辭冷笑,覺得自己的心比這寒雨還要凍人,他狠狠咬了一下沈輕鴻的耳朵,幾乎要咬出血來,“可等後面的人追上,我們就要一起死在這裡了。”
沈輕鴻顫了顫,整個人差點站不穩,那耳邊的熱意和疼痛叫他整個人心亂如麻,阿辭...阿辭他一定很生氣。
來不及解釋,沈輕鴻從脖頸間掏出一個磨損許多的木哨來,變換着長短吹了幾聲,戚韫玉帶來的人竟然臨陣反戈,将戚韫玉給圍了起來。
“怎麼會?”戚韫玉不敢置信地拿出自己的哨子,可任他如何吹奏,發布命令,那些私兵全然不聽,隻将戚韫玉圍住,不發一言。
戚韫玉氣急敗壞地扔下哨子,将其狠狠踩進泥裡,面容幾近扭曲,“沈輕鴻,你果然做了手腳。”
“咳咳!”沈輕鴻沒忍住咳了兩聲,隻淡淡道,“你的所有部下,幾乎都是我訓練的,他們當然更聽我的。”
江辭見此情景,心下卻并沒有放松幾分,隻涼涼道:“之後你還要放了他嗎?”
知道江辭說的是戚韫玉,沈輕鴻再次輕咳一聲,閉了閉眼,仰頭看着烏雲密布的天空,自嘲地說道:“對,畢竟,這是母親的遺願。”
江辭痛苦地笑了聲,問道:“當初救他的真的是我的靈泉嗎?”
“是,”沈輕鴻歎息,“若是沒有靈泉拖延,他早就成一捧灰了,可偏偏母親在天之靈庇佑他活了下來。”
“呵!”江辭冷笑一聲,懶得再言語半分。難道,真的要成全沈輕鴻,讓他遊離世外,可是,可是他原本該是最後的赢家,天下共主啊!
“轟隆!”雲間隐有雷霆閃過,雨下得更急了些,所有人僵立在雨中,宛如站在一個肅穆的墳場哀悼着什麼。
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寂靜的氛圍,江辭擡眼看去,卻是柳明。
“主子,主子...”柳明神情狼狽,渾身濕透地往裡面大聲地呼喊着,想要沖進戚韫玉所在的包圍圈,“你們放我進去,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的主子。”
“呵,”戚韫玉陰鹜地看了眼躺在泥水裡的大傘,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笑了,挑釁地看了眼江辭,“倒是條好狗,隻可惜,你留不住,哪怕是現在,他還心向着我。”
“柳明...”江辭不明白地向前一步,有連忙将差點倒下的沈輕鴻扶住,他不明白,柳明沒有出賣他的秘密,為什麼非要跟着戚韫玉,“是他給你下毒了嗎?”
“砰!”在江辭錯愕的眼神下,柳明重重跪在地上,朝着江辭接連磕頭,聲音帶着哭腔喊道:“江公子,請成全我吧,我隻想呆在主子身邊,除了那,我哪裡也不想去。”
江辭隻感覺腦子嗡了一聲嗎,整個人差點沒眼前發昏暈過去,柳明那沾滿泥水的面容讓他的心刺痛難忍,他一直将對方當做家人,當做弟弟啊。
他攥緊了沈輕鴻的手,低啞地說着,“快,快讓那些人放他進去。”
沈輕鴻面色不虞地看了眼背主的人,若不是怕江辭傷心,他定是要将此人清理了才是。
“放他進去。”
刀劍一收,柳明幾乎是滿臉狂喜地沖向戚韫玉,“主子,主子你受苦了。”
戚韫玉不屑地輕嗤一聲,根本懶得理會這個愚蠢的背主仆從,背對着柳明連看都不屑于看一眼,反而死死地盯着江辭兩人。
“噗哧!”刀刃入體的聲音響起,戚韫玉隻覺得身上一痛,下意識運起内力,将人狠狠甩了出去,可是他發現自己的内力隻剩下二成。
他搖晃了一下,想了想,眼中帶着恨不得将人大卸八塊的惡毒之意,該死,是那杯茶,柳明下了藥。
他想上前殺了那賤奴,卻不得不半跪在地上,運功調息止血,這傷太深了。
“柳明!”
“戚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