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被占領了,由于士兵沒有傷害普通百姓,倒也沒有引起什麼恐慌。
隻是,令沈輕鴻意外的是,除了幾個将領和一些士兵死去,餘下的幾個校尉竟選擇帶着幾萬士兵投降。
“為什麼?”沈輕鴻困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幾人。
為首看着年長些的校尉歎了口氣,滿臉胡子更顯滄桑,“俺等粗人都是江先生教的,江先生說過,要想活命,就要會投降。俺們看着大人您的士兵軍紀嚴明,當是個好的,不會殺了俺們。”
旁邊一個看着十分瘦弱,瘦長臉的男子附和地吐着苦水,“是啊,大人明見,我們出生入死,連飯都吃不好,軍饷好久沒發了,要不是亂世沒處可去,早就走了。”
一時間,幾人苦着臉傾訴起了他們的苦衷,那些眼睛帶着希冀和些許畏懼看着沈輕鴻,直挺挺地跪在那裡,不敢有一絲動彈。
“隊伍打散,重新訓練,将這幾個校尉安插到我們的中軍裡,讓我們的人接收那城裡原先的幾萬士兵。”沈輕鴻看着幾人,沉聲安排了下去。
“是。”
那幾個校尉感動地看着沈輕鴻,終于不用擔心自己的小命了。看着沈輕鴻要離開,一個跪的比較偏的帶着稚氣得高大男子突然喊了起來:“大人,江先生說了若我等未死,讓我把把信交給你們一個姓沈的大人,他說,事關重大,一定要給的。”
本來已轉身的沈輕鴻停下步伐,又看了回去,心跳無端快了幾分,面色卻是未透露絲毫,隻輕聲道,“我就是。”
他很好奇,他記憶裡的仇敵給他留了什麼信。
那跪着的人舒了口氣,麻利地從懷中摸出一個潔白的信封來,雙手舉過頭頂,“大人,就是這封。我絕對沒讓誰拆開過。”
當下屬把信封遞過來時,沈輕鴻看着那信封上的字,幾乎是心中一顫,想要落下淚了,這個人,是個騙子,可是他一接觸到相關的東西,心腸就會變得柔軟一些,他甚至懷疑自己,真的能對那個騙子下手嗎?真奇怪啊!
【安城外五十裡處,尚有二十萬大軍,北方軍士不計其數,若是謝顔二人尋得寶藏回轉,一聲令下,汝必得而複失。我欲殺二人取之,速來。】
“呵,江辭,真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啊!”沈輕鴻毫不避諱地将信傳閱給了跟着自己的兩個将軍,“你們怎麼看?”
“他怕是想要誘騙主公前去,好一網打盡。”洛七皺着眉,想到當初分開時江辭狠厲的神色,心中萬分勉強,仍是補充道,“不過,去看一看也行。”
左邊的另一個小将借着火光看着信紙,神色越發凝重,“若是情勢倘真如此,怕是不得不去。”
“那就去一趟吧,從南方再調派一些士兵過來,洛七留下看城整頓。召集一批精銳,楊斐帶人明早和我一起出發。”
洛七一驚,忙勸道:“主公,我們可以代您去,何必以身犯險。”
“你有事瞞着我,”沈輕鴻看着洛七,神色卻是異常平靜。
洛七吓得額頭上沁出汗來,“我...我隻是怕江辭那厮傷了您,他詭計多端,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所以,你是不想讓我和江辭見面對嗎?”沈輕鴻失笑,知道洛七未說完,卻也沒有逼問,“放心,我武功精進了許多,這天下沒有幾人能近我身。”
洛七急的不行,可看着沈輕鴻那毫不在意的神色,又不敢多說什麼,誰說殺人一定要用刀的啊!有的人殺人根本就不用自己動手的,哎,遲早要遇上,隻期望主公永遠想不起,見到人千萬别手下留情了。
幽暗的密道裡,不知饒了多久,破壞了多少機關,謝庭軒和顔文斌帶的人幾乎要耗盡了,可仍然沒有看到盡頭。
“砰!”謝庭軒狠狠地砸了岩壁一拳,抹去嘴角的血,神情陰鹜得要噬人一般,“再找不到,就先退出去,或許,江辭他耍了我們,已經跑了。”
“可是,這密道确實不是新做出來的,有的機關都腐朽壞了一些。”顔文斌做出一副閉目養神的模樣,靠在岩壁上,調節氣息。
“若不是如此,我早就離開了。”謝庭軒惡狠狠地再次削掉一隻之前逃脫的毒蜂,喉嚨裡都是血腥氣。
“好像有聲音。”顔文斌突然睜開眼睛,看向前方的分叉口處。
他們不約而同地說道:“左邊。”
另一邊的山壁外,江辭渾身濕透,旁邊就是一條暗河。他從洞穴縫隙裡鑽出來後,找到了自己提前藏好的火折子,輕輕一吹,就又燃了起來。
而那不遠處的山壁縫隙裡,赫然是一根長長的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