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謝庭軒神色冷厲,“江辭他慣會收買人心,出錢出藥,哪個士兵不感激他。倒是你,小心被你的兵給割喉。”
“那為什麼還要将他的地位擡得如此高,不控制住他呢?”顔文斌自嘲一笑,既是問謝庭軒也是問自己。
兩人沉默下來,無非是看着那張臉便不舍得了,想多看看對方神采飛揚的模樣。最重要的是,以江辭甯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要是折辱怕是永遠得不到寶藏的具體所在了。畢竟那地圖,誰都知道是假的,可江辭腦子裡卻有真的。
無非就是貪婪罷了,以為可拿到寶藏後将一切修正,誰想到差點折在這裡。
運功調息了一個時辰,即使一動渾身都痛,可兩人仍硬撐着起身,竭力運起輕功,像上而去,他們總歸是要出去的。
“咻咻咻!”無數箭矢急射而來,兩人原地打滾躲到尚存的半截岩石後,才喘了口氣。
“怎麼回事?外面不是我們帶來的士兵!”謝庭軒幾乎要咬碎牙齒,“江辭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沒有令牌他不可能随意調動士兵的。”
顔文斌皺着眉看着衣衫上的髒污血迹,隻想換一身幹淨整潔的再出現在江辭面前,但此刻,面對無數箭矢,他隻能運功沉聲說道:“江先生,何必趕盡殺絕,若是你如此做,必有很多人打着清理叛徒的名義除掉你。”
在不遠處休憩的沈輕鴻,走到前面正好聽到這番話,他心間又起了些奇怪的漣漪,“什麼江先生,這山腹方圓十裡,都是我們的士兵,我們來的時候,我沒看到什麼将先生。”
“你們的江先生,不該也在裡面嗎?”
聽到一個陌生男人回應,兩人面色急變,他們幾乎是立刻從岩石處出來,面色惶然地看着沈輕鴻。不認識的家夥。
他們又急切地掃視了四周,可怎麼都找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沈輕鴻在兩人現身後,就擡手發話制止了繼續放箭的行為,對于兩位武功高強的人來說,哪怕傷的再重,一時半會兒也不是箭矢能傷到的。
看着兩人焦急的神色,沈輕鴻輕笑一聲,“說不定,你們的江先生,已經死在裡面了呢。聽說,他身體不好,本也就活不長了。”
“你說什麼?”謝庭軒怒目而視,“這些我們都不知道,你竟如此惡毒胡編亂造。”
顔文斌也是一驚,可他确定那控制人的毒藥不會影響壽命的,“你怎可如此惡毒,憑白咒他人性命。”
“這可不是我亂說的,”沈輕鴻搖搖頭,面色帶笑,眼神中卻是一片澀然,“隻是我認識天下近半的名醫,那給江先生看病之人,我恰巧也識得罷了。那名醫正是曾當過皇家禦醫的翟老,不是嗎?”
他背着的手已經将兩支箭暗暗搭在弓上,看着兩人動搖的神色,嘴上卻仍嗤笑道:“兩位也真是可笑,他已經死了都不知道,或許,你們該回去找找他的屍體才是,至少能好生安葬一下。”
看着兩人情不自禁地偏頭,想要往後看時,沈輕鴻心道,就是現在了,以最小的代價殺死二人,隻有一個機會,不然帶來的軍隊隻怕要算是慘重了。
“咻!”那飽含内力的兩箭合為一聲,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想着兩人疾馳而去,未帶兩人反應過來,心髒就被狠狠射穿,沉重的身體直接被箭矢帶着拖行幾米,直到箭矢紮入厚厚的岩壁了。
“咳咳咳!”謝庭軒和顔文斌痛苦咳嗽了好幾聲,嘴裡的鮮血流了半身。他們嘗試着去拔掉身上的箭矢,可心髒處傳來的疼痛叫他們知道,已經是回天乏力了,拔掉箭矢他們隻會死得更快。
“呵!”謝庭軒怨毒地看着走到近前的沈輕鴻,不甘地問道,“你是誰?”
顔文斌艱難地仰頭看着沈輕鴻,同樣不甘痛恨,艱難地喘息着問道:“你和江辭什麼關系,怎麼會知道這裡?”
沈輕鴻神色平靜,并不為除掉兩個最大的對手而感到歡欣喜悅,若不是這兩位的殘暴事迹太過駭人,他應當會願意輔佐一個人成為皇帝的。這天下的擔子并不比一個救人的醫者來的更輕松。
“沈輕鴻,江辭的...”說道這裡,沈輕鴻皺了下眉,仍繼續道,“仇人。”
“仇人?”兩人不信地看着沈輕鴻,若是不知道江辭的神鬼莫測之處,他們或許願意相信,可那樣手段狠厲的江辭,怎麼會讓自己的仇人安然活到現在?
“他做了什麼?”顔文斌目光銳利起來,說句話的時間又扯痛了傷口,聲音虛弱而無力。
沈輕鴻看着兩人,莫名地不想回答,隻沉默地站在那裡。
“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謝庭軒幾乎用盡渾身力氣嘶吼出來,滿臉懷疑地看着沈輕鴻。
沈輕鴻不為所動,仍靜靜地看着他們,像一尊泥塑的神像,眼裡沒有一地多餘的情緒。
“我就要死了,請你告訴我好嗎?”顔文斌聲音微弱,神色卻滿是祈求,“我不想帶着遺憾死去,怕是靈魂都無法安息吧。”
聽得這句,沈輕鴻神色微動,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自己那靈魂不得安息的母親。
“騙婚,不顧我母親的在天之靈在我面前殺了我的表弟,對我下殺手未得逞。”那信物對他而言并不重要,沈輕鴻索性沒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