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認得?”宋佑庭問道,他昨夜親眼目睹了周文素救了耶洪旗世子,又見他們有所對話。雖然他離得遠不曾聽聞他們說了什麼,方才一試果然如他所料。
“周家不是嫌犯。”朵顔木木他吃完了那碗甜粥,聲音脆亮的說道。
王順更加不解,耶洪旗怎麼會保周家?
“世子大人為何如此說?”李恕出面說道。
朵顔木木又玩起了桌上的一個杯子并不搭理李恕。完顔敏看了看世子說道:“昨日不顧自身安危救我們世子于花燈下的,正是周家小姐。”
李恕正欲說什麼,成王卻突然插話道:“王順大人說放火的是周家掌櫃,完顔大人說救人的是周家小姐,這事情實在有意思的很。聖上,臣弟覺得此案尚需好好調查。譽王方才來京,協助禮部接待朵顔世子已諸事繁忙。不如此事上就讓臣弟協助譽王,同大理寺和刑部一道好好審問?”
王順不知為何一向圓滑推事的成王不知為何主動攬過此事,便向李恕投去詢問的目光。李恕微微點頭,王順會意。想來李公公也覺得成王圓滑,此事不會出什麼差錯。
聖上點點頭:“三弟有此心意甚好。佑庭來京不久,由你從旁協助我更放心。既如此,佑庭便繼續協助禮部好好招待世子。查明煙花案一事便交由你主要負責,佑庭協理。”
“聖上,臣弟還有一個建議。”成王繼續說道。“既然周家救了世子,也不好将他們關押進牢獄。不如就地拘禁,再慢慢審查。”
“既交給你辦了,怎麼處理你做主便是。王順,你速速帶錦衣衛全力将那掌櫃的捉拿歸案。”
王順隻得領旨,偷偷瞥了眼聖上身旁司禮監執印太監李恕的神色。李恕面無表情的看着下面,這個王順也真是沒用,跑了徐清不說,還讓周家也從此事脫身,這下事情倒是有些棘手了。
都怪這譽王在此事上橫插一腳,若不是他,周家今早便死無對證了。譽王讓周家脫離了他的控制,這是公然挑釁,他以後要教訓他一番才是。
“聖上,我們後日便要離京,怕是等不及你們抓那個放火的嫌犯,也來不及等你們審案子了。這互市之事,當真無可轉圜嗎?”完顔敏問道。
“此事不必着急,互市一事有諸多事情需要準備,循序漸進為好。”聖上回答道。
完顔敏氣憤的坐下,表情明顯陰沉。
成王看向聖上,互市一事對緊缺米面的耶洪旗來說更為緊急與有力,聖上不允開放互市也是為了敲打耶洪旗日益嚣張的氣焰。與落撻的互市已惹出諸如走私硫磺等事端,對桑國來說,确實不适宜再貿然開放其他互市。
宋佑庭冷眼旁觀,他雖然不贊成聖上斷然拒絕耶洪旗,可是既然席上諸位都明顯同意聖上的做法,他出言也無濟于事。他身在甯遠邊境已感覺到境外的落撻蠢蠢欲動,如果耶洪旗和落撻同時發難,桑國便會陷入兩難。抑制互市便是桑國對耶洪旗的打壓,讓他們缺少重要的基礎食物。可耶洪旗既已低下頭願意接受世子由桑國受封表示誠意換取互市開放,仍然不開放互市或許會把他們逼入窮巷。
待走出皇宮,辛離問道:“殿下,方才在宴上觀李恕神色鎮定自若,似乎與此事無關。”
宋佑庭思索道:“他服侍先皇和聖上兩朝,若喜怒形于表面,也活不到今天。不過李恕雖毫無破綻,那些耶洪旗的人卻漏出了些端倪。”
辛離不解。
宋佑庭翻身上馬:“想來,上元節一案的受害者對這場事故的原因有他們自己的推理,明日,我們不妨去聽聽故事。”
辛離遞上了馬鞭:“周小姐還在竹院,要怎麼處理?”
“聖上已下旨,我們也不好明面上插手。走吧,我們去送周小姐回家。”宋佑庭策馬向竹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