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掌管天下人員名錄，從去年開始，戶部尚書便在江西巡撫，由成王暫管戶部。因此成王極有可能知曉徐清的身份，并将此消息告訴了李恕。”辛離推斷道。

指向成王的線索越來越多，宋佑庭合上密報。李恕的動機是為财，然而成王的動機又是什麼呢。

外面一陣風吹開了虛掩的門，雪花飄落進來。

“大理寺這兩日也會查明徐清的身份。”辛離補充道。

宋佑庭被外面的雪花吸引，他起身走到門口，望着外面陰沉的天。他十歲便去了甯遠，這股來自北方的寒冷空氣和雪花讓他想念邊關的自由自在。

“如此，周家若說不知情徐清身份倒也是合理，大理寺在此案上确實拿不到什麼證據，周家也就無礙了。”宋佑庭說。

“那硫磺一案——”辛離說道。

“周家的賬本沒有問題，如今看來，在此事上周家或許也同上元一節事一樣無辜。遇到這樣的掌櫃，主家也是倒黴至極，連全家性命都要賠送了。”宋佑庭轉身，把情報骰進屋子正中火盆中，看着它燒為灰燼。“他們若是好人，我絕不冤枉。若做了不該做的事，我不會放過。”

周宅中，周文素自回來後，便兩耳不聞窗外事，對着一摞厚厚的賬本翻看了幾天，困惑已久的問題此刻終于有了眉目。

難怪前世自己翻看宋佑庭帶回的周家賬本并未發現任何問題，隻因為周家所售賣物品需得一年才有一批，除非對比以往記錄，否則根本發現不了任何問題。即便宋佑庭和那些官府的人抄盡了周家所有的東西，也并沒有想到要去翻看如此久遠的記錄。然而這些異常的賬目背後又帶來了新的問題，她用筆圈起幾處，仔細比對了下，又熟練的用算盤算了幾遍，便放下手中的毛筆皺起眉頭沉思。

窗外一隻麻雀叫了幾聲，她聞聲推開窗戶，可是見到窗外飄起的雪花眉中的憂愁更深。

她來自于江南，曾經很喜歡稀少的下雪天。可後來，她很讨厭下雪，因為她第一次見到北方碩大的，完整的六角雪花，是父親在獄中自盡，她從此再無親人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