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那日宴席上完顔敏帶着的那個項鍊嗎?”成王也認了出來。
“這耶洪旗也太小氣了,區區狼牙罷了,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李恕不屑一顧。
宋佑庭看着那個項鍊,心裡頗為震驚。耶洪旗以狼群文化為尊,隻有高位者才配擁有狼牙項鍊。擁有有此物,便無論何時都可直達完顔敏帳中,實在是份大禮。
成王瞥見宋佑庭神色微微異常,心裡已知一二。
“李公公在聖上身邊,見的好東西自然是多的。”成王此話也不知是恭維還是諷刺,李恕臉上倒是有點挂不住,這個成王總是冷眼旁觀,不溫不火,很少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何意。
“此禮雖輕,不過說明周家已得了耶洪旗的青眼。為了兩國的友誼,我們沒有實證,便不好治周家罪。”成王雲淡風輕的說。
李恕張口想要反駁什麼,成王不顧他繼續說道:“不過,我看到此物後倒是覺得,周家有功,我們也是要替聖上想想,賞周家些什麼,否則豈不是丢了顔面。哦,對了,皇後娘娘近日召京中各臣子女眷進宮教授養蠶紡織之道,若周家小姐一同進宮,便是天大的賞賜了。這是恩賞,也是提醒,可全了二位之意,可好?”
宋佑庭道:“三弟有所不知,周家小姐即日便要定親,此時召她入宮——”
“殿下考慮周全,不過那周家還有位二小姐,年紀也合适。”李恕打斷宋佑庭的話,不懷好意的說。
“既如此,就請李公公回宮禀告聖上此案定論。”成王道。
宋佑庭有些詫異的望向成王,何正一定是事先禀告過成王此案結論,說明成王并不想為難周家才是。可為何他看過那個項鍊之後便口風一遍,改變了主意?成王雖參與朝政,可不掌軍務,絕不會知道此物含義。宋佑庭看着成王遊刃有餘的微笑,覺得這個人着實有點深不可測。
待李恕和何正走後,成王亦起身說:“二哥,聽聞前些日子你去周家,拿走了他們的賬簿,可曾查出什麼問題?”
宋佑庭站起來,成王對周家賬簿感興趣,定是為了打探硫磺案。“因着煙花案,我順便查了一下他們的賬罷了。不過看起來也沒什麼問題,确實是本分的生意人。今天我正欲要把賬本還回去,怎麼,三弟為何會對這本賬簿如此好奇?”
成王笑笑:“二哥不知,如今我掌管戶部,連帶着我家妙蓮對這些賬冊之事也實在感興趣。徐清身為周家管家,卻能背主賣國,說不準這賬冊中有什麼端倪。如若二哥信得過我家妙蓮,便讓她拿這本賬冊練練手。”
宋佑庭點點頭:“聽聞弟妹來源于蘇州蘇家,祖上經商,家産無數,蘇家無論男女老少都精通算術。若能有弟妹幫忙,再好不過,辛離稍後便會把賬本送到負上。”
二人又客套了一番。
成王道别說:“妙蓮還在家中等我,我便先走一步。二哥婚事在即,可在這京城多逛逛。娶了王妃之後,哪裡還得自由潇灑。”
宋佑庭笑笑:“我成婚之後便要回到北境,聽聞襄王愛女,怕是要多留湖湘郡主在京中住一陣,我倒是多一時清淨。”
“如今像二哥這種淡泊名利之人甚少。半年前,甯遠外派的戶部給事中郭子易回京,沒多久便因貪腐下獄,财産盡數沒入官府,看來這京中繁華容易讓人忘卻本心啊。”成王不緊不慢的說道。
宋佑庭皺眉,他特意提起子易之事是在暗示他什麼?
可當他看去時,成王早一副閑雲野鶴的樣子哼着小曲走了出去。宋佑庭覺得自己愈發看不透成王,他在煙花案一事上還是不顧李恕的意思放過了周家,難道,他當真與司禮監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