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對不起!你要……活下去!”随着聲音斷了,杏兒的身體,也失去了溫度。
“姐!”
“杏兒!”許文安将杏兒從蟬兒的懷裡抱起,喊着她。仿佛在某個清晨,一如既往的叫她起床了。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那麼沒用,杏兒也不會死。
那天,等他回到村子裡,沒有任何光亮着,隻有無數的哀嚎聲,人傀襲擊了他們的村子。他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家門口的,從村口到家的小路,本來無比熟悉,卻被絆倒無數次。摸上去,是冰冷的僵硬的屍體。那是他朝夕暮處的村民,但他更害怕,那裡面有他的愛人和孩子。
家裡沒有光。沒有聲音。
大門已經被人傀破壞。月光從烏雲裡扒開一絲縫隙。他看見了窩在廚房的杏兒,滿臉是血,懷裡,抱着的是他們的兒子!
修仙者到村子裡的時候,隻救下了杏兒,卻沒能救下他們的兒子文程南。
披頭散發失去孩子的母親,嗚咽着,不肯哭出聲。懷裡是已經失去溫度的軀體和不會再啼哭的孩子。
“月兒圓,月兒彎,月兒圓圓是團員,月兒彎彎在思念。月兒明,月兒缺,月兒長長照遊人……”
固執的唱着童謠,即使孩子早已聽不見!
“杏兒……”許文安上前,輕輕撥開了杏兒的碎發。懷裡的孩子,緊緊埋在她的胸前,看不清臉。但裸露的小手上面,全是鮮血。
“文安,文安你回來了,快,快,我們去找大夫,南南有點低燒,他身體好冷”緊緊的伸出一隻手扒住他。祈求着他。
“杏兒,南南......南南他......他已經......”
“南南還說想你,下午還會叫爹爹了,等他好起來,就可以叫給你聽,南南會叫爹爹了,他......”
“他死了,杏兒。”拉回妻子,看着對方痛苦的卻又不可置信的眼神。
“你胡說,你胡說,南南隻是......隻是......他”杏兒也知道,孩子已經死了,就在不久前,他們倆被人傀襲擊,即使她拼盡全力,也沒能救下孩子。
“你為什麼不在,你為什麼不來救我們,你在哪裡,你在哪裡!”痛苦而麻木的捶打着許文安。
杏兒痛苦的不知所措。
“我……”
“你不找,我自己帶南南去找大夫,他會沒事的,沒事的”掙開許文安的懷抱。杏兒沖出門。
擔心四周還有人傀,許文安也趕緊跟上去。月光又被烏雲遮住了,夜晚隻剩下蟲鳴。
被無數屍體絆倒,又再次爬起來。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一個母親,去救自己的孩子。
一直追到出村的路口。月光撒在大地上,披上了一層銀光,也照了孩子小小的臉上。
杏兒盯着那張臉。突然哭起來。
蒼白的小臉,在月光下。沒有任何血色。
“孩子,我的孩子……”痛苦的蜷縮在大樹底下,不斷的喊着,企圖得一句答複。然而沒有任何聲音,甚至風都停止了。
就這樣,杏兒抱着許程南坐了一晚上。天亮了!
“南南,娘親會永遠和你在一起!”被人傀感染的孩子,再加上母親的怨氣。完成了了最簡單最原始的屍祭。孩子的靈魂,重新回到母親的身體裡,小小蜷縮在心髒處。
屍祭可以讓她短暫的留住孩子。可能是幾天,幾個月又或者一年。但代價是等到了那天,她和孩子會一起死去。
從那天起,杏兒離開了村子,離開了許文安。
直到知道自己的妹妹慘死。
萌生了報仇的想法。
“杏兒,我們也會永遠在一起!”
“姐夫!”
一對夫妻,妻子靠在丈夫的懷裡。丈夫一手扶着妻子的腰,另外一隻手撫摸了妻子的臉,微笑着閉眼。
“唉!宣貴,把他們......葬了吧!”盧員外看着他們,無奈的歎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