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這幾個月都沒怎麼複發了。
看着赫淵匆忙去翻藥箱的背影,景舟的目光落在那個被alpha随手放在茶幾上的U盤上。一個聲音在他腦海裡尖叫着讓他去看裡面的内容,另一個聲音卻警告他遠離那些痛苦的記憶。
當晚,景舟洗完澡,躺在床上聽着浴室傳來的水聲,輾轉難眠。
水聲停了。
景舟閉上眼睛假裝睡着,感覺到赫淵輕手輕腳地上床,小心翼翼地将他摟進懷裡。
alpha的呼吸逐漸變得均勻,景舟卻睜開了眼睛。
他輕輕挪開赫淵的手臂,光着腳走出卧室。那個U盤就放在書房的書桌上,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景舟的手指懸在半空,猶豫了幾秒鐘,最終還是拿起了它。
電腦屏幕的藍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景舟插入U盤,裡面隻有一個文件夾,沒有命名
點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聊天記錄的截圖。那是他和林晟的對話,時間顯示是去年冬天。
“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嗎?”
“求你别不理我”
“我會改的,真的”
“有問題就解決問題,你這算什麼?”
“别不要我......”
景舟的手指顫抖着滑過這些卑微到塵埃裡的文字,胃部再次傳來熟悉的絞痛。
截圖裡的那個低聲下氣的人,陌生得讓他心碎。
下一張圖片加載出來的瞬間,景舟猛地捂住嘴,防止自己驚叫出聲。
照片裡的他被按在床上,後頸處是林晟的牙齒深陷進皮膚的可怕畫面。
他的眉頭緊鎖,臉上滿是痛苦,而拍攝角度明顯是故意的,為了記錄下他的屈辱。
景舟猛地合上筆記本電腦,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來。
那些畫面像刀子般,将他砍成重傷。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赫淵站在書房門口,眼中滿是心疼和自責。
赫淵快步上前,将他顫抖的身體摟進懷裡:“不是你的錯。”alpha的聲音啞,“從來都不是你的錯。”
景舟在alpha的懷抱中崩潰大哭,赫淵一遍遍撫摸着他的後背,像安撫受驚的小動物。
“那個傻逼是誰,怎麼那麼卑微?”景舟抽噎着問道。
赫淵吻去他臉上的淚水:“别這樣說。”alpha的聲音裡帶着壓抑的怒火,“他配不上你的一丁點好。”
景舟擡起頭,在淚眼朦胧中看到赫淵眼中閃爍的水光。
這個發現讓他心頭一震,赫淵在為他哭。
“U盤,你要看嗎?”
“我看過了。”
景舟呆住了,問:“什麼時候?”
“你洗澡的時候。”
“不是說不要看嗎?”
“抱歉,我在考慮如果他以後再來,這些東西能否變成法庭上可以公開的證據。你要對我有信心,我會接受你的全部,無論什麼樣子。”
景舟愣了愣,慢吞吞地說:“之前告訴過你了,我沒有被他咬過腺體,也……沒跟他做過。”
“嗯,我記得。我不是不信你,我點開這些東西隻是想看看他有沒有欺負你。”
他頓了頓,補充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如果他再來,我不會放過他。我動不了手,那就通過法律讓他賠錢也好入獄也好,身敗名裂最好,一輩子也别想擡得起頭來。”
随即陷入沉默。
許久,景舟緩緩開口:“赫淵。”
對面的人溫柔回應:“嗯,怎麼了?”
景舟突然低下頭,紅了臉:“你要咬我嗎?腺體位置。”
赫淵瞳孔驟然收縮,他喉嚨幹澀,信息素在控制不住溢出一縷,又被強制壓下去。
“景舟,你是beta。”
“我知道。”景舟走近一步,仰頭看着自己的alpha,“但我想要你咬我。”
赫淵的喉結上下滾動,alpha的本能讓他想立刻将伴侶按在懷裡,但理智告訴他景舟隻是出于對自己的愧疚,以及自身的痛苦和不安全感導緻的。
beta的身體構造決定了他們無法被标記,也不會産生信息素交融的快感。
“會疼的。”赫淵聲音沙啞。
景舟卻固執地轉過身,撩起後頸的碎發,露出小小的凸起:“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要你。”
赫淵深吸一口氣,雪松氣息在空氣中彌漫。他輕輕将景舟帶到床邊,讓他背對自己坐下。
alpha的信息素已經暴露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但他仍在克制。
“最後一次機會反悔。”赫淵的呼吸噴在景舟後頸,激起一片細小的疙瘩。
景舟搖搖頭,發絲擦過赫淵的臉頰:“咬我,赫淵。”
尖銳的犬齒刺入皮膚的瞬間,景舟倒吸一口冷氣。
沒有信息素的交融,沒有靈魂的戰栗,隻有純粹的疼痛。
赫淵立即松口,心疼地舔去那處滲出的血珠。
“疼嗎?”alpha的聲音裡滿是自責。
景舟轉過身,眼裡閃着水光卻帶着笑:“比想象中疼......但很真實。”他伸手撫上赫淵緊繃的臉頰。
“現在我是你的了。”
赫淵将人摟進懷裡,輕柔地拍着他的後背:“睡吧,别多想。U盤的事我來處理。”
景舟蜷縮在alpha懷中,後頸的刺痛感奇迹般地安撫了他連日來的不安。在陷入夢鄉前,他模糊地聽到赫淵在他耳邊低語:
“你早就是我的了,有沒有印記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