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得很平穩,中午吃的也很不錯,午後的陽光撒在筆直的高速公路上,隔着樹梢的影子不客氣的跳到往來車輛的窗戶裡,照得人昏昏欲睡。
關南衣開始的時候還是有聽到電台的說話聲:
“……最近正在熱播的百合劇《見字如面》主演之一安禾,安小姐今日也來到了我們電台做特邀嘉賓,安禾來,觀衆朋友們打個招呼吧。”
下一刻電台裡就傳來了一道略帶張揚的聲音,聽得出來對方是個很自信的女性,“Hello大家好,我是安禾,第一次做客來到fm98電台……”
“…女先生和小戰士的愛情故事确實是很纏綿悱恻,那這個故事的最後我們的小士兵回到了山莊裡嗎?”
“關于這個問題我想很多朋友們都想知道,既然這樣的話,那大家一定不要錯過二十六号晚上的《見字如面》大結局,夏聞溪和王複然等着與你相見。”
關南衣的眼皮有點沉了,但又不想自己當着時清雨的面就那樣睡過去,于是又強打着精神的擡手把電台的聲音調大了些:
“……國内金融局勢方面,近日以來,受全球經濟波動影響,齊天集團股價跌幅超過百分之三,齊天集團董事長祁少庚表示對其态度很樂觀,據業内人士爆料稱,齊開集團近日将會有重大人事變動…”
好像隻是眨了一下眼的時間,電台裡又播放起了輕緩的音樂,是近來熱播劇《見字如面》的片尾曲:
“不小心跌入在你的眉眼
一字一句道盡我想念
愛情來得太快
好像就在一眨眼…”
關南衣一邊聽一邊在心裡面罵,這都是些什麼破歌寫的什麼些破詞?亂七八糟的也敢在電台裡面放,偏偏還在車裡面隻有她和時清雨的時候放,媽的,傳出去,别人真的會以為她是被泡的那一個。
呵,果然是泡人者人恒泡之。
關南衣亂七八糟的在心裡面想了一籮筐,想着想着就莫名其妙的睡了過去,她倒是睡得安穩,開着電台睡覺也不覺得吵,車程總共就四個小時,她一路就睡了三個小時,要不是到了目的地之後時清雨叫醒了她,她估計還能在車上過個夜。
“39号關南衣。”哪怕不是在學校了,時清雨叫她的時候也依舊是一闆一眼。
哪怕是在夢裡聽到這聲音,關南衣都是下意識的想立正稍息敬禮——可能她上輩子是從了軍的也不一定。
關南衣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略微有些茫然的看着坐在她旁邊的老師,有點沒弄清楚現在的狀況。
時清雨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已經到了,請下車。”
關南衣這下才反應了過來自己是在幹什麼,但她還沒有來得及說感謝,更沒有來得及在心裡生出一些此時此刻該生出的情緒來的時候,面前就冷不丁地伸過來了一隻節骨分明又修長的手,手裡拿着的是疊着的白色手娟。
關南衣:“……”
這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人用手絹兒?
她老師是不是晉江言情小說看多了,愛上了霸道總裁總是喜歡帶手絹的戲碼?
關南衣一言難盡的表情看着她老師,目光之中隐約還有一點嫌棄的意味:“……”
時清雨坦然又淡定,隻道:“請擦臉。”
關南衣:“???”
她後之後覺得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便是一手的粘稠。
想也不用想,絕對是那會兒她歪着腦袋睡覺時流了一下巴的口水。
關南衣:“……”
想死。
偏偏時清雨還看着她,拿着手娟的手也沒有收回,關南衣沉默了半天,最後還是伸手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手絹,硬着頭皮把自己的下巴給擦幹淨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用手娟擦拭的地方離鼻子太近了,又或者是這車裡的内循環壞掉了,關南衣總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青草香。
幹淨的想多聞上兩口。
關南衣反應了過來自己在想了些什麼以後,心情一下就變得古怪了起來,這都是些什麼傻逼想法啊?!
是不是有毛病???
都怪這太像個東西的老師了。
關南衣歪着腦袋就看向了坐旁邊的時清雨,很不客氣的問道:
“老師您到底今年貴庚啊?怎麼還喜歡用手娟啊?”她就是最典型的那種過河拆橋的人,嘴巴也是欠得慌,“這樣難道會方便一點嗎?比方說讓對方先收了你手絹,洗幹淨了之後再來找你還手絹兒,一來一往的有利于感情的發展?”
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很有興緻的說道,“但是我是你的學生啊,老師你可得遵守師德啊,再說了,我可是直女,直女知道嗎?”
她認真道:“就是對女人沒性趣的那種女人。”
到底是年長了八歲的老師,關南衣一嘴的瞎話也沒有讓時清雨的表情有任何的變動,隻是在她說完了以後時清雨才冷冰冰的說道:
“你該多讀書。”
關南衣表情一僵:“……”
合着是在罵她沒有文化?
時清雨打開了車門,懶得看她了:“用手娟節約環保。”
關南衣愣了:“??????”
你個家産萬貫的富二代居然跟我講節約環保?
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