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焦慮凝聚,這一晚很多人都沒有休息好。
第二天天還未亮,李立拿着火把,站在女生房外,敲了敲門。
頂着個黑眼圈,方菲無精打采地打了個哈欠,眼睛眯着,走路都歪歪扭扭,陳茜連忙扶着她,不讓她跌倒。
李立冷靜地告訴她們:“王寶發死了。”
“什麼!”方菲瞬間驚醒。
女生們集聚到男生房門前,一副想進又不敢進去的樣子。
何銘輝:“又看不見,你們怕什麼?”
陳茜問李立:“什麼時候的事?”
李立:“不知道,昨晚睡前他還一個人嘀嘀咕咕,今早就沒了氣息。”
陳茜問:“你們半夜回來的時候呢?”
李立:“沒注意。”
陳茜:“他是怎麼死的?”
李立:“沒看到其他傷口,就像死在睡夢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眼睛的傷。”
陳茜:“你不是學生物的?”
李立:“嗯,是生物不是醫學,所以我也不清楚。”
陳茜:“不就是什麼細菌感染什麼的,不是生物嗎?”
李立:“不确定死因,我不知道。”
楊柳問:“許成諾、莫信是不是你們?”
許成諾:“大姐,沒看到我們手腳還綁着嗎?”
被叫大姐,楊柳有些不悅,語氣不由沖了起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自己綁回去的!”
李立止住了她的話,接着問:“你們昨晚有沒有看到或是聽到什麼?”
許成諾:“睡着了,誰知道發生了什麼。話說是不是該幫我們解綁啊?”
陳茜大着膽子進來蹲在許成諾身前,撥弄了幾下,沒解開,“這是死結,解不開。”
許成諾:“那就弄斷。”
李立拿來邊緣被打磨過的石片,把火把給陳茜,他剛用石片割斷了許成諾手上的藤曼,就被他攔住了,“剩下的我自己來。”他接過石片三兩下就弄斷了腳上的,然後幫莫信弄開了。看到他手腕、腳腕上被勒出的淤青,許成諾有些心疼地揉了揉,問道:“痛嗎?”
“還好。”莫信想要收回手,許成諾卻沒讓他收回去,繼續揉着說:“要活動活動手腳,促進血運,要不然組織會壞死的。”揉完了這隻還想幫他揉另一隻手。
莫信:“我自己來。”
楊柳腹诽道:“一對死基佬!”
沒等他們讨論出什麼,昨天那個領路人又來了。
方菲吓得緊抓着陳茜的手臂。
陳茜拍了拍她的手,“放松點,你抓疼我了。”
方菲松了一點點。
陳茜有些無奈,但想着她年紀還小,就忍了下來。
方菲哆嗦地問:“李大哥,你們昨晚真的殺死了瞳兒嗎?”
李立肯定地說:“嗯,我們再三确認了:是瞳兒,沒帶面具;死了,不是昏迷;周圍沒有長得相似的人。”
方菲:“那……她怎麼又來了?”
李立猜測:“可能是讓我們過去參加葬禮?”
方菲:“可是她一點都不傷心!”
陳茜用另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背:“别自己吓自己,說不定什麼事都沒有。來,深吸一口氣,就不會那麼緊張了。”
方菲深吸了幾大口氣,慢慢平複下來。
再次來到那個廣場。
還是一樣的時辰,一樣的場地,隻是少了一個人,可惜少的那個人不是他們心心念念的那個。
無論如何,瞳兒還活着,活生生地站在他們面前。
這時方菲反而鎮靜下來,她還是緊挨陳茜站着。
今天的瞳兒看起來心情也不好,她直截了當地:“你們選誰?”
衆人相視無言,本以為瞳兒的死将成定局,根本就沒考慮這個問題。
不,有人考慮過。
方菲瞳孔微縮,心想不要怪我,畢竟我隻是為了活命。
她将陳茜一把推了出去,說:“我們選好了,就她!”
陳茜一點都沒有防備方菲,哪想到就這樣被她出賣了。她回頭不敢置信地看着方菲。
方菲低下頭躲避她的眼神。
不等陳茜反駁,瞳兒身邊的人就控制住她,上一次的場景即将再次上演。
陳茜看向其他人,發現他們都隻是冷眼旁觀,沒人為她争辯。猛然死心了,畢竟隻是一群陌生人,才相處不到三天,能對他們有什麼期望呢?隻怪自己太輕信他人。
她閉上眼安靜地躺着,感受到眼皮上微涼的感覺,下一秒無法忍受的疼痛侵襲頭顱,她控制不住地尖叫。
叫聲中帶着哀鳴,莫信不知為何想到了荊棘鳥,一種一生都在尋死的鳥。
瞳兒熙笑着帶上陳茜的一雙眼睛離開了。
陳茜顫着手碰了碰眼眶,她想哭,可隻能流血。血腥味摻雜着草藥味熏得她想吐,她也不想動,就那樣躺在那裡。
“茜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太怕了,我不是故意的。”方菲哭了起來。
陳茜駁斥道:“不要叫我茜姐,聽着惡心人。”
方菲隻知道重複着說對不起。
楊柳嘲諷她:“光知道說對不起,人都不知道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