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個世界小孩的發型很靈活,何辭盈心想,不然前幾年真讓她把其他地方的頭發剃光,隻留兩個小揪揪,她覺得接受不了。
一切準備就緒,她沒有讓下人開門,反而自己走上去一把推開了房門。
現在已經是春天了,但天未亮,風吹在身上,讓人感覺一激靈,算是徹底清醒了。
走出去的那一刻,何辭盈朗聲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得叫我大少爺。”她終于踏出了第一步。
接下來的日子,很是風平浪靜,何辭盈挂着大少爺的馬甲,每日讀書,習字,學習看賬本,打算盤,還要兼顧着學習琴藝,偶爾繡繡花,每日過的非常充實。何老爺都怕她會累病,但看她每日神采奕奕,小臉上從無不耐,隻能按捺住想給她減負的心。
反觀何夫人,打主意的時候她最遲疑,如今倒一點也不見擔心,頂多是每天叫廚房多炖些湯水,多做些點心備着,以免何辭盈餓的時候找不到吃的。
何夫人身邊的孫媽媽都意外夫人怎麼轉變的這麼快,何夫人倒是利落,“既然要繼承家業,該學的該練的就得下力氣,這就不是心疼孩子的時候。”
時間就這麼晃晃悠悠的過去了,漁陽的女孩兒們穿上了夏裝,何辭盈也跟着何老爺出了兩次門,見了同在漁陽做生意的同行們。
尤其那位在何家存在感很強的謝老爺,第一次見就不辜負他給何辭盈留下的印象,一開口就說何辭盈年紀小,隻比他的孫子大一點兒,試圖攻擊何老爺。
可何老爺沒像往常一樣壓抑火氣時,他又先生氣了。
等回到家,何老爺就高興的抱着何辭盈去夠樹上剛結的嫩生生的小果子,可惜體力有限,沒能抱多久。
何辭盈以為這樣幸福的日子能過很久,可惜七歲生日才過不久,她就發現沒那麼簡單。
“小姐,小姐,你聽我說,”碧水氣喘籲籲從院外跑來。
今日夫子家中有事,除了年節以外第一次放假,何辭盈悠哉悠哉的翻着手裡的話本,這話本講的是懸疑小故事,但看起來又不費腦,打發時間最好。
聽見碧水的咋呼,随口接了一句問她:“你又聽得什麼傳聞了這麼激動。”
“是關于京城那邊的貴人的,據說還是皇子的呢。”碧水回的極快。
“皇子?皇子怎麼了?”碧水的反應叫她想起來她年幼時第一次聽到錢媽媽她們談及皇帝的事,好像她們的神色都一樣,都帶有一種微妙的興奮,明明這些事和她們的生活離的很遠,這就是八卦的力量嗎?
碧水殷切的湊上來,神秘兮兮的講:“小姐,這次可稀奇了,上京那兒出現祥瑞了。”
“什麼祥瑞?”何辭盈還是不太關心,隻是不想叫這丫頭傷心,随意接嘴罷了。所謂祥瑞的形成,現代的視頻号上講的都不知凡幾,要是有需要,其實她都能搞幾個出來。
“神鹿,”碧水眼睛睜的大大的,“這次春獵,聖上帶了好幾個皇子還有國公,侯爺這些大人物的家眷一道去,就在獵場上,有個侯府的小姐發現了神鹿。”
何辭盈愣住了,手裡翻着的書也停了。她感覺手指尖發麻,整個人好像被地上蔓延上來的寒意凍住了,好奇怪,都夏天了,怎麼這麼冷。她聽到自己在問:
“碧水,你方才說的,再跟我細細說一遍。”
碧水沒有注意到大小姐的異常,她隻以為是小姐看着書沒聽全,現在有興趣了,于是她又重頭把自己聽來的傳聞說了一遍。
“說是京城有個侯府的小姐在今年的春獵獵場上發現了一隻白鹿,那白鹿身上還有代表祥瑞的花紋。據說欽天監派人看了說那鹿的顔色和身上的紋路都是天生的,是上天降下來對陛下的表彰。陛下很開心,還說要給那位小姐和皇子訂親呢。”
碧水臉上紅撲撲的,語氣也充滿了向往,恨不得自己在場看看那神鹿是個什麼樣子,跟普通的鹿比起來又有什麼不同。
何辭盈又問:“知道是排第幾的皇子嗎?”
碧水垂頭喪氣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有說是三皇子的,也有說是四皇子五皇子的,我估摸着怕是她們根據年歲自己猜的。”
哪怕不知道皇子的排行,現在的細節也夠多了,何辭盈想,白色的神鹿,侯府小姐,皇子。
原來如此,想她何辭盈重活了七年,才終于意識到自己這是穿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