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在何辭盈沖出來時下人已經被何夫人打發出去了,不然這話傳出去,得驚掉多少人的下巴。
何辭盈這次是真的意識到自家老爹是生意人了,瞧這靈活的底線,這曲線救國達成目的的思路,太厲害了吧。
再看何夫人,這兩人不愧是夫妻,她驚訝了一瞬就覺得這确實可行。
兩口子把何辭盈打發走,美其名曰小孩子還不到聽這些的時候,就開始盤算怎麼實現這個想法。
何老爺動作很快,不過幾日,就給何辭盈取了個男孩的名,還大張旗鼓的請了夫子預備給她上課。
起先,何辭盈還有些擔心外面的人會懷疑何府什麼時候冒出了一個少爺,結果聽到何老爺對外解釋說當初何夫人生的是龍鳳胎,隻是龍鳳胎裡的男孩身體弱,于是不敢叫人知道,一直悄悄養着,養到如今,足6歲了才敢叫人知道。
這麼荒謬的話偏偏信的人挺多,因為當初何辭盈周歲時的陣仗太大,而且還請了山長起名,大到他們以己度人,覺得這不是一個女孩該有的。若是還有個男孩,那才說得通。
還有一些自诩聰明的人認為,這個所謂的龍鳳胎裡的男孩估計不是何夫人生的,是何府的妾室生的,估計一直養在外邊,防着何夫人呢。說不定跟何辭瑩都不是同年,是何老爺為了給兒子提身份,硬瞞到現在,讓兩個孩子看起來一般大,把庶子湊成嫡子了,才敢往外說。
這麼些想法一盤算,信的人還挺多。
何府突然冒出個大少爺這事兒,府裡大多數人知道的版本和外邊人一樣,都以為是老爺不放心,因此沒用府裡的人手。反正何老爺一年裡為了做生意,不在府裡的時間還有些長呢,保不齊就是去看大少爺了。
知道大少爺就是大小姐的隻有幾人,何順管家就是其中之一。
他家從何家發家時就在了,甚至直接跟了何姓。起先何老爺為大小姐作出的打算何順是知道的,可把何順愁的啊,若是把家業給大小姐當了陪嫁,夫婿那邊肯定要讓自己人接手,那他們這些何府老人就沒出路了。
現在好了,大小姐自己機靈,他的後代能繼續在何家過活了,何順幹這活比誰都積極。
晚上家裡一起吃飯時,何順管家就憋着笑把打聽來的這些消息一說,何夫人笑開了花兒。
“我說呢,昨日我得閑,去街上逛逛,不巧就遇上謝家的夫人了,那謝夫人往日跟我好像針尖對麥芒似的,昨日一反常态,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還道她是怎麼了,原來是憐憫我被老爺你防備呢。”
受到了謝夫人的啟發,之後一段日子,何夫人的社交形象從一個開朗熱情的人,變成了一副受到傷害,卻隻能接受的柔弱模樣,成功給何家有大少爺這個人的說法添了油加了醋。
何老爺的名聲從此就不太好了,但他早有預料,也就接受了。
身份問題解決了,何辭盈就要開始上課了。
“小姐,小姐醒醒,該去上課了。”翠竹攬起床帳,隔着被子輕輕揉捏何辭盈的手,想叫她清醒些。
何辭盈艱難的睜開眼,一鼓作氣坐起來,讓翠竹給自己穿衣服。
今日穿的衣服與往日不同,翠竹有些不适應,動作慢了許多。
這倒讓何辭盈清醒了,她轉頭從窗紗裡打量着外邊的天色,輕輕開口問道:“現在是幾時了。”
翠竹一邊給她系腰帶一邊回她:“将将寅時一刻。”說罷翠竹又遲疑了一瞬,咬咬唇還是說:“小姐何必去學那些呢,老爺正當壯年,将來也必會為小姐尋一如意郎君。”
何辭盈看看她,沒有解釋,左右現在解釋她可能也不理解,隻說了句:“你以後就會懂了。”
換好衣服,坐在梳妝台前看着鏡中自己的面龐,何辭盈思索一會便開口說道:“翠竹,你幫我修一下我的眉毛,現在這個細眉看起來女孩兒氣太足了些。”
“是,小姐。”
待翠竹仔細修好眉峰,她拿起一盒新的妝粉說道:“小姐,這是我剛去領來的妝粉,用在臉上比小姐現在的膚色略暗沉些,小姐要不要用些。”
何辭盈以前沒用過妝粉,她思索片刻,總覺得有些不對,但想不出來,還是遲疑的說:“那你給我上些試試。”
翠竹手腳靈活的打開粉盒,才拿起粉拂放在粉盒裡何辭盈就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了,她急忙喊道,“等等,還是不用了,我這個年歲,家裡又富裕,不論男孩女孩都是細嫩白皙的,哪裡需要特意塗黑,到時妝粉染在衣服上反而容易顯露痕迹。”
真是糊塗了,何辭盈暗自想到,光想着以前看過的電視劇和小說裡女扮男裝出門要塗黑,就沒想起來自己如今才六歲,壓根不需要特意裝扮。
略過化妝,頭發就讓人紮了個馬尾,幹脆又精神,晃一晃頭,頭發像波浪一樣也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