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月後
霧沉沉的早晨,灰霾彌漫在漁陽,壓的陽光都不見。
何府的下人一反往常的有序,慌裡慌張的往返在院子裡,混着從房間裡不斷傳出的女人的慘叫聲,讓人不寒而栗。
“快快快,熱水熱水。”
“細棉布不夠了,快去再拿些。”
何辭盈拉住身邊跑過的婆子,将手中的對牌塞進她手裡,“不拘是細棉布還是其他什麼,不夠就拿着對牌去庫房取,動作快。”
聽到她的聲音,前面急的冷汗直冒的何老爺忽的沖過來,拉着她就往外走去。
“你來這裡幹什麼,到處都是血,沖撞到你怎麼辦。”
何辭盈一愣,“爹你糊塗啦,我是女孩,有什麼沖撞不沖撞的?”
何老爺停下腳步,莫名恨鐵不成鋼的說:“非要我說清楚嗎?你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怎麼可以來這種地方,晚上吓了做噩夢别怪爹沒提醒你。”
何辭盈反手拉着何老爺往回走,“我膽子沒那麼小,現在重要的是産房那邊。”
何夫人看着回返的父女二人,埋怨的撇了一眼何老爺,但也知道女兒打定主意的事誰也沒辦法阻止。
時間如那一盆盆從房内端出又被潑走的血水一樣流走,屋内的聲音逐漸變小,何老爺滿頭的汗也幹了,他不再焦急,反而看了一眼辭盈,扯了扯嘴角說了句:“和你出生那會不一樣,你娘生你生的特别快,好像一下子就被穩婆抱到我手裡了。”
何辭盈手一抖,垂下眼不知道說什麼。
何夫人發現女兒的沉默,但她以為孩子是沒聽出老爺話裡的意思。她把何老爺的手握在手心裡,緊緊的捏着。
“老爺别想的太多,張姨娘這是頭胎,生的久些也是常事。”
何老爺看着自家夫人,诶了一聲,眼裡閃過一絲水光。
屋内忽然嘈雜起來,聲音大到外面都聽得見。
“姨娘用力些,使勁兒。”
“姨娘深深吸口氣,對,吸氣。”
門忽然打開了,何家三口人都看着那扇打開的門,好像在等待着宣判。
何辭盈看着那個從她手裡接過對牌的婆子抱了個襁褓出來,她姓什麼來着,對了,姓胡。
胡媽媽喜氣洋洋對着她們說:“恭喜老爺,恭喜夫人,恭喜大小姐,是位小少爺。”
“快,把孩子抱過來我瞧瞧。”何夫人一臉喜色的接過孩子,掀開襁褓的一角,一邊看一邊問胡媽媽:“張姨娘怎麼樣了,她還好嗎?”
“夫人放心,姨娘好着呢。”
何辭盈跟着湊過去看孩子,這個孩子有些早産,但看上去都長整齊了,腦袋上有些胎脂,小手一張一合的,好像想抓些什麼。
何辭盈把手送到他手裡,一下就被握住了。
力氣還挺大,何辭盈想,這個孩子是她在這個世界的又一個親人,也是她促成了這個孩子的誕生。
複雜的心緒萦繞在何辭盈的腦海裡,她最終上下搖了兩下被小孩握住的手指說:“很高興認識你,我叫何辭盈,是你的姐姐。”
在場的人見狀都和善的笑出了聲。
笑聲剛止,何老爺的聲音就響起了,“這個孩子就叫歲安了,如今咱們家也有三個孩子了,辭瑛繼承家業,最小的這個隻要能平安長大就是我對他最大的期望了。”原以為會最激動的何老爺此刻卻格外冷靜的開口說。
何辭盈轉頭看着何老爺,“爹,你真的确定嗎?”何辭瑛就是她作為大少爺時用的名字。
先前被霧遮住的陽光此刻終于照在了地上,光線刺激着她不停眨眼睛。
何老爺伸手替女兒擋住光,聲音不大不小的說:“什麼确定不确定的,長子守竈可是老傳統,咱家為什麼要例外。”
何夫人聽完,淡定自若的說:“自然。”
何辭盈把手從小歲安手裡收回來,搓了搓臉,她看着爹娘,還有娘抱在懷裡被裹的嚴嚴實實的小毛頭娃娃,大聲說:“何辭瑛一定會有出息的,他會是爹娘的依靠,也會是歲安的依靠。”
從這一刻起,何辭盈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她一定會回來的,何家才是她的歸宿,在這裡,她才能過自己的人生。
歲安出生,何老爺表态,何辭盈壓在心裡的問題也慢慢消散了,她開始把注意力轉向了何家的生意。
談及穿越女的必備技能,首當其沖的就是搞發明生産,尤其她所在的時代,短視頻風靡,原來不了解的,刷一刷視頻也懂了三分。